乡间小路蜿蜒迂回,村子里头七拐八绕,两人锦衣华服,气派不凡,一路着实惹眼。不少妇孺皆瞭着头,想看看这两位贵公子究竟要到哪家去,眼睛望啊望啊,快望出了水来,最后两人脚步落在了村东头那户刚搬来的外地人的家中。
萧衍臂膀下夹挟着一块木箱,里面齐整摆放了数锭白银;陈王谢的东西多着呢,袖子里藏的,手里拿的,还有右手还牵了一头猪。这还是昨夜他想了一夜才想到的好点子,乡间姑娘淳朴实在,送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不如送她点鸡鸭家禽。天刚灰蒙蒙亮,他就跑去街上的某屠夫家中,买来了一头猪。
毛头小子恋慕起姑娘来,用尽了心思,这会儿牵着绳子的手还紧张得发着汗呢。
篱笆栅栏这会儿开着,两人径直走了进去。栅栏外那棵杏花树,风姿摇曳,飘落一地花瓣,点点片片,洒进了院子里。
陈王谢整顿好衣衫,把鬓间的发抿得整整齐齐,这才开口喊道,“沈姑娘。”
沈清在厨房忙着,听到了喊声,随意应了句,“哎。”沈思远走了出来,俊朗公子长身而立,弱冠少年满脸含笑,手里还牵了头猪,粉色的杏花衬得他们多了几分朴实的憨。
“进来吧。”沈思远笑笑,又指了指那头猪,“把它栓树上吧。”
还是昨日的那张长凳,两人规矩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搁在了木桌上,沈思远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陈王谢细啜了一口水,还是难掩紧张之色,东张西望的,不一会儿沈清端着菜过来,他才勉定心神坐立好。沈思远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男情女爱本没什么,就怕这位陈公子只是一时之兴,沈清绝不能遭遇第二份负心薄幸。
“院子里的猪是你带来的啊?”沈清笑语嫣然,眉眼弯弯,似新月妩媚。
陈王谢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当即从凳子上弹起身,十分拘谨,说话都不利索,“是是送给沈姑娘的。”
沈清没有答话,笑了笑,然后又走回了厨房。
愣头青一个,瞧他拘束紧张的模样,沈思远瞬间便能窥探出这人的内里,城府不深,待人真诚,好是好,只是他与沈清到底是遇晚了。
“阿谢,坐下。”久未言语的萧衍冷声开口,大概也是觉得他这位朋友太过唐突了。
留二人在此吃了便饭,一餐间,陈王谢提及了诸多他们在楚国的趣事,说得兴起,嘴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又说了许多皇家事儿,一开始兄妹二人尚能图个乐,仔细聆听着,到后来,他提到了去齐的质子萧恒,沈思远这才变了脸色。
萧衍鉴貌辨色的本领实属一流,少顷之间,他心中大概略有端倪。可这陈王谢到底年纪轻,打小娇养惯了,如何会看人脸色,直到萧衍在桌下踢了踢他,他这才管住口,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陈王谢问起饭间萧衍那莫名其妙的一脚,萧衍无奈摇摇头,并不作解释。陈王谢追问得紧,萧衍才好告知揣度,“沈家那兄妹俩,是躲避战火来此,其中缘由,就不必我明说了吧。”
原来萧衍是这般想法,他只当因着战乱,沈氏兄妹憎恨侵犯他们国家的楚国,因此才有了初次见面厌恶楚国皇姓——“萧”姓这一说法。
一个巧合连着一个巧合,就连萧衍这个聪明人也会猜错。他日若得知真相,恐定会后悔曾经的混沌臆想吧。
韩城一呆,便是数月。早春的淡淡绿意渐渐转为葱茏繁盛,一晃,便入盛夏了。百来天的清风淡日,萧陈二人游遍了韩城各地,其中游的最多的,便是城郊那处沈家。每每二人到来,沈思远总得拿出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喝的杏花酒款待他们。把盏言欢,酒意醉人,大家愈发相熟起来。
陈王谢瞧沈清的眼神愈发炙热,而萧衍,他瞧着沈思远的眸色,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人心思沉,别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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