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6.两生裁(第1/4页)  凤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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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踏进翊坤宫门的这夜,一口殷红鲜血终究是再难忍,喷洒在了祁桑的宫殿之中。

    绫罗纱幔染血,渐渐深红的血迹像蜿蜒的爬虫,附在其上,原本柔婉的颜色随之干涸而面目全非。

    人生在世,光鲜夺目与污秽可怖,本就一线之隔。

    女子面色惊慌,忙跪下想要靠近他,连烁一双眼瞧着她,恨意分毫不差于皇后。

    她便止在原地,听他冷声怒道,“朕有没有说过,要你安分些?你竟敢动太子——”

    祁桑看着他的扭曲面容,记忆里他从来都是行止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都说钟离尔与连烁一见倾心,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前也是她交付了多年青春与情感的男人,他质问她,为何要害死他的儿子。

    女子的眼泪终于在六年后的这个夜滚滚流下,她颓然看着他,轻声哽咽,“皇上想要孩子,臣妾也可以为皇上生个皇子……”

    连烁上前一把握住她的下颔发狠,眼眸中的赤红色与殿内血迹相差无几,“朕不要你的孩子,朕要砚离!”

    他的声音震痛肺腑,她终于哭出声来,看着他摇头,一边喃喃泣道,“为什么,为什么……”

    连烁咬牙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手背缓缓拭去唇边的血迹,看着伏地哭泣的女子漠然道,“你害死了朕的儿子,便该遭报应,今日种种,都是你自作自受。”

    祁桑瞧着他抬步要走,猛地上前拖住他的腿,仰头瞧着他泪痕满面,哭喊道,“你觉得对不起她,难道就从来不觉得对不起我么?!”

    她厉声诘问他,“从始至终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连烁俯身,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对着她戚然一笑,帝皇语气悲凉万分,“这一生是朕负你,来世,朕愿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妻,一生只守着你一人。”

    这一夜他阔步离去,留下她在这琼楼之中叫喊挣扎,留下她残败肮脏的余生,再无天日,无人问津。

    太后与贵妃环环密布下这一局,早已惹了皇后刻骨恨意,彼此都知道是你死我活的光景,如何肯善罢甘休。祁家与慈宁宫,联合着东厂粱臣熙留下的旧部煽动朝堂,誓要皇上将皇后及钟离一门论罪处置。

    皇后再度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万般痛楚缠身,只恨此身不在阴司黄泉,一了百了。

    阿喜与清欢跪在皇后榻边守着,前朝是骤风暴雨,直要逼入皇后住了六年的坤宁宫来。

    她抬手伸向二人,整日滴水未进,嘴唇变得干裂,呼吸带出的痛意让她就要承受不住,阿喜握着她的手上前来,看着眼前女子十几年相伴的眉眼,堪堪落下泪来。

    她这一生,风光与狼狈总是共存着,当初那样无忧明艳的少女,任谁看了都要心动喜爱,如今不过二十四岁的华年,便憔悴沧桑至此。

    阿喜温柔理了理皇后的鬓发,用只有殿内三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哽咽道,“娘娘,殿下蒙冤含恨,太后与贵妃却仍是不依不饶,意图将娘娘置于死地,她们才得痛快……奴婢跟着殿下这些年,今次是奴婢的疏忽大意才教奸人有机可乘,奴婢自然难辞其咎……”

    清欢看着阿喜猛地摇头,出言劝道,“阿喜姐!不是这样的,娘娘从未怪过……”

    她转首看着清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清欢,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讨不到说法,那两宫誓不罢休。皇上如今拖得一时片刻,却难免还有怎样的后招等着咱们娘娘……”

    阿喜顿了顿,一手也握起清欢柔荑,主仆三人将手交叠在一处,她对着清欢笑道,“还记得你我当年答应过夫人么,这一生必当忠心护主,今次若是我去乾清宫,主动领下这个照看太子疏漏的罪名,用我一命换皇上一个台阶,好就势堵住两宫之口……”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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