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他的手,引他到椅子上坐定。
关中能得李渊如此礼遇之人并不多见,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艳羡,只因为李孝恭瞎了双眼!李孝恭双眸处蒙着白布,就算脸上,亦是如此,可李渊并不怪责他的失礼,因为从他露出的脖颈处,可见到淡淡地黑色。
现在李孝恭的一张脸,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大苗王地蛊毒亦是恐怖,李孝恭被蛊毒折磨,生不如死。李渊当然已请人向苗王请求解药,可就算黄金珠宝,大苗王不为所动,只说蛊由罪生,只要李孝恭修心养性,再无罪业,当会完好如初。
李渊听到时候,恨不得将大苗王拎来,斩个十段八段,可他不能下手。
蛊毒虽是厉害,但是毕竟挡不住千军万马,只要李渊下令,就有死伤,也能踏平苗寨。可他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还不想和萧布衣交锋,或者说,李孝恭的性命,还不值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所以他只能看着李孝恭痛苦下去,面带同情之意,就算是说话,都满是怜悯。
李孝恭听到李渊的问候,并没有受宠若惊,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淡。
可若大苗王说的是真,李孝恭显然心中满是怨毒,无法消解。因为他现在瘦骨嶙峋,看起来一日不如一日。
谁是李孝恭,都不可能心平气和,修心养性。所以大苗王虽说有救,但实际上,李孝恭已经无药可救。
说了一堆不相关的废话后,李渊见李孝恭有些木然,终于道:“孝恭,其实朕一直把你当儿子来看待。”
李孝恭没有激动,平静道:“谢圣上。”
“其实在巴蜀,以你之能,萧布衣本来不是你地对手。”李渊又道:“可他有很多人帮手,这些人,并不像他们所说地那样遵守诺言!”
“胜就胜,败就是败。”李孝恭道:“这世上……不遵诺言的人多了,我们何必耿耿于怀。”
李渊坐在床榻上,忧心忡忡,“孝恭……要知道你和……本来……可很多事情。好像不对。”
他说地很奇怪,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李孝恭静静的听,半晌才道:“天机难测!”
听到天机两个字地时候,李渊身躯微震,转瞬恢复了正常,“我从不信天机!”
李孝恭讥诮的笑道:“我现在也不信了。”
他们说的极为古怪,李渊嘴角又是抽搐下。脸色在灯光下,有些铁青。李孝恭虽是瞎了眼睛,可还是定定的望着李渊地方向,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李渊亦是望着李孝恭,并不畏惧,二人沉默无言,可好像已说过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李渊缓缓道:“若依你的主意。你认为,我们应如何对付萧布衣?按理说……按理说……”
李渊欲言又止,李孝恭却接了下去,“按理说他应该是个死人。”
他这次说的更加奇怪,李渊竟然点头道:“可他显然比谁活着都精神。”
李孝恭讥诮道:“所以我现在也不信了。”他把方才所言。又重复说了一遍,李渊拧紧眉头。似乎考虑着一件极为难解的事情。
李孝恭见不到李渊的表情,继续道:“他武功高强,现在又是谨慎非常,依非常规方法,想要杀他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常规的方法呢?”李渊问道。
李孝恭叹口气,“常规方法何必多说。先解决燃眉之急,击败刘武周为头等紧要。然后借窦建德消耗萧布衣的实力。最后借突厥人对抗萧布衣。这不是最好地方法。但眼下,已成为我们唯一的方法。”
李渊沉默许久。“朕知道了,孝恭。你回去安歇吧。”
李孝恭并不多言,起身要走,李渊突然道:“刘文静怎么办?”李孝恭并不转身,淡漠道:“自作聪明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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