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祁看到曾先生的条陈，一定会挑起大拇指，赞一个好，好一个‘自立自强’的豪强之路啊，可是他，一没有看到，二是现在他开始头痛了。

    因为站在院子里的小丫头片子，是老太婆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丫鬟，一个是给他娘买的，一个是给他买的，是俩姐妹，也姓王，大的叫王芳，今年十岁；小的叫王丽，今年七岁。也许是家里衣食欠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小一些。当然，不管小丫头以前姓什么，只要被主人家买进了门，就会改姓，如果原来有姓，再来改过跟主家姓，毕竟会从心里抵触，远不如不改那么舒服，现在这样就比改姓好太多，就好像原本大家就是一家人一样。

    他原先只从书上，电视上看到过，大户人家有丫鬟使唤，从没想到过自己也会拥有使唤丫头的一天。那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啊哥这下可长了脸了。

    后来才知道，在大雍朝，买卖人口是常态。因为天灾、人祸，贫民活不下去了，家里人卖掉自己的妻儿、儿女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不卖，全家人会一起死掉，卖，也许救活的是全家人。再不济，被卖的人活下去的机率会大很多。所以，买卖人口，大家并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事，卖人者为求一活路，救人救己，无可厚非，大家反而会觉得买人的是在做善事。实际上这买卖是朝廷允许了的，并有官媒和私媒之分。

    官媒就是县衙，一般是朝廷罪犯或犯罪官宦之家的亲属和子女，朝廷判了‘为奴’，才由官媒出面发卖，当然那一套手续繁复，价钱也不像私下协商的灵活；私媒就是俗称的“人牙子”了，他们也会交税，有官府发放的执照，凡是他们经手的‘人口买卖’，官府会发放文书和契约，写明买卖双方的条文、事由和年限，还有相应的待遇和要求，然后双方签字画押，交钱了事，从此卖身人的一切概由主家发落，但不能私伤人命。当然，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只要主家有钱，就算伤了人命，向官府缴纳钱银，也能办个‘意外身故’的证明，此是后话了。衙门有专人办理这些事务，像极了后世的房管局和‘房地产中介’的关系。

    最低一等，还有私自买卖，这种买卖只需双方邀请里正、保长或是地方耆老做证，写下买卖文书，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即可。但也有后来反悔不卖了的，那就只能上衙门告状，一般这种人，都是地痞流氓之属，比如赌钱输了，没本钱翻梢的后来又赢了，翻了本的，就会要求把当初卖出的人，赎回来。如果手续齐全，衙门也不会判无效，毕竟里正、保长、耆老的面子要紧的，只会让双方协商解决。此种情况一般由卖家请当初的中人出面将买人者请来，出当初卖身钱的一至两倍银钱，将人赎回，买家一般也会欣然同意，双方取出当初立下的文书，当着众人面撕毁即可。只是这种情况极少，会让卖人者失去了信誉。

    经过了解，才知道，这两小姑娘，在离此六十里路的卧牛山下，遇上了山贼马匪，同路的老父亲和舅舅被杀了。山贼劫了财物，看她俩人年纪小，就放了她们。她们跟随路上的好心人，一路走到的洛水城。几天没有吃过食了，后来求了同路的大妈介绍，央了做‘人牙子’的崔氏，要卖身。正好老太婆也带了话给那崔婆子，让她留意有好人家的闺女要卖的话，告诉自己一声，说王家要添俩个丫鬟，还要一个书僮，价钱好商量。崔婆子就通知了老太婆，双方就在崔婆子家里见了面，经过交涉，最后就当场填了买卖的文书，等到年后再换正式的文书即可。这不，老太婆就把人领进了家门。想赶在年前帮家里做事，毕竟现在家里的俩个女主人，一个在‘坐月子’，一个又有喜了，家里实在缺人手。

    王祁的爹也许是吃了酒，进门后看也不看院子里的人，昏头昏脑的径直走进张姜房里去了，一会儿就响起震天的鼾声。

    王祁走到月桂的身旁，牵着弟弟的另一只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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