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今年去一趟香港,扫扫货,然后买些婆婆瞧不明白的好东西回来。她正盘算着这些琐碎,丈夫吕樟就进了卧室,他在妻子身边躺下,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买的几只基金。
“收益怎么样?”何萍问他。
“就那样吧,有几支赚了几千块。”吕樟撇撇嘴,他其实并不懂这些,但是单位每天都有人讨论,办公室的几个同事炒股炒期货也是折腾得如火如荼,吕樟想:哎呀,我怎么能落后旁人呢?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单位的大部队脱节,不然今天只是不参与炒股的小讨论,明天就是不能融入聚会的话题,后天就已经完全和单位群体的脱节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会少了很多小利益,比如在饭局上交换红包的时候多收到的几百块钱,饭局上碰到的美味和酒水,还有单位发放的米粮油纸巾水果之类的这些玩意儿。在事业单位工作这么几年,吕樟深谙跟着大部队跑没有坏处,不但饿不着,而且不工作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况且,单位的同事给他介绍了一个炒股神人——是的,他们就直接称他为“神人”或者“大师”,他手里几只股票和基金都是这位大师介绍的,当初吕樟并不信任这个连姓名都不透露的光头男人,况且那大师家中四处立着佛像,一片烟雾缭绕,看着和现代社会完全脱节,这就让习惯追随大流的吕樟非常不开心,甚至从心里生出鄙夷,但是他耐着性子往大师家里去了几趟之后,被介绍的几只股票居然都赚了好几千,他这才开始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师混,每次从单位捞到的好处他都不忘记打点一份给这位股神,毕竟他还想要靠着这位赚大钱,现在在单位的时候白天就看看股票,下午就看看基金休闲。
“那还行啊。”何萍特地留了一只耳朵给丈夫。
“一般吧,我们单位有个小女孩儿前几天一只股票赚了一万多。”吕樟有些嫉妒地挑了挑眉:“还给我们办公室每个人发了个红包。”
“哟,还挺会做人。”何萍应和了一句。
“得了吧,这会儿就得意,下次股市跳水得让她亏得一干二净。”吕樟有些恶毒地开口——何萍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她挺不喜欢丈夫这种小肚鸡肠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点让她特别有安全感,她能通过吕樟嘴里的恶言恶语了解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这些丑陋的言语和想法让他们的联系更加紧密无间。
“对了,孩子下半年的钢琴课该交钱了。”何萍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个事情上来,大概是因为孩子的这些课外培训都会让她产生一种古怪的背负债务的感觉,所以她觉得不舒服,必须说出口才行。
“当初是妈让他们报的班,就让她给钱吧。孩子自己会找她开口的。”吕樟想也不想地就回答,现在母亲俨然是大家长,这点钱必然是她负责,否则他或者何萍就得各自拿出一半多的工资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夫妻两个在床上摊到夜里点,何萍起床去那点零食和饮料,听到厕所里阿云正在给两个孩子洗澡,她立马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然后趁着水声和嬉笑还没有安静下来,她又赶紧躲回了房间里,也不能说何萍不爱自己的孩子吧,只是她只是更加坦白地更爱自己一些,每天要和公司一帮恶婆娘和贱男人厮杀一天,回到家还是个人形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能省的下什么爱给孩子,当初她和吕樟两个人相亲结婚之后本来是没打算要孩子的,但是实在是扛不住婆婆一天三遍地念叨,索性也就怀上了,而且更巧赶上二胎政策,她还怀了双胞胎,老太太对她态度也好了很多——那时候季凡玲就一直劝她不要在工作了,但是她不乐意,在预产期前一周她都还在skype上和一个澳洲女人讨论合同细节以及款项的交付日期,她不喜欢工作,但是工作能让她感觉活着,而生孩子坐月子这段和婆婆亲密无间的日子对于何萍来说就如同二次加班——毕竟加班的时间已经在公司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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