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她身边,可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难以成眠。生怕吵醒了陆艳芳,他轻声起床,走到外间,随便拿了一本书,坐到卧榻上。
今日是会试的第二天,按理说,他登基为帝,又是大比之年,马上就会有一批初出茅庐,任他调教的文人们在会试、殿试中脱颖而出,实在是一件极好的事。可这心里七上八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勉强看了几个字下去,却又笑了,随便拿了一本书,竟拿到了他怕陆艳芳久被关在宫殿里无聊,特意寻来给她解闷儿的在市井之间流传的小故事。截至目前为止,大楚还不曾出过一个写故事写得极好的文人,后世那些名著就更不用提了。老大人们的八股文倒是中规中矩。
正想继续看下去,夏春的声音在窗子外面响起:“皇上,东华门的侍卫来了,说是徐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楚钰心道不好,让夏春进来给他穿上龙袍,匆匆出了昭阳宫。
“那侍卫没说徐大人是因为何事夤夜进宫?”楚钰已命那侍卫开宫门宣徐之纶,他带着夏春往养性殿去了。
夏春道:“那侍卫说,徐大人要见到皇上,才能禀报。”
楚钰心一沉,暗道不好。徐之纶近来只领了主管会试这一样差事,是考场舞/弊?还是出了其它什么更严重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虽是盛夏,子时过了,天也很凉,一口凉气入肺,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养性殿里,徐之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楚钰面前,叩首道:“皇上恕罪,贡院夜里突起大火,伤亡”
楚钰急问:“伤亡怎样?”
“臣入宫前,已抬出了四十余具尸/首,只怕伤亡人数还更多啊。”
楚钰瞧着徐之纶蓬头垢面的模样,想来也是从火场中逃出来的,实在不忍苛责,只沉声问道:“你是主考官,如何起的火,总该清楚吧?”
徐之纶又一叩首,道:“席号一考生夜里睡着了,打翻了桌上的烛台,席号又是临时搭建的草棚,立时便蔓延起来。火势很大,水缸又少,营救不及。举子们大都已睡着,迷糊之间,难以逃脱。”说到最后,徐之纶的声音已几不可闻,“臣有罪,请皇上降罪!”说着,便摘下了头上的官帽,放到地上。
“这是你一句有罪,就能解决的了的么?”楚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大楚建国已久,贡院也曾失过火,可是在会试的第二日,有不止四十人的伤亡,也算是头一份儿了,居然摊到了他楚钰的头上,“监察御史呢?秦钟怎么没和你一道来?”
徐之纶的脸色越发沉重:“秦大人,殉职了。”
楚钰双手重重拍了下书案,站起身来:“你说秦钟死了?”
徐之纶道:“秦大人尽忠职守,没能跑出贡院。”
楚钰没时间想秦钟是秦清婉的爹,他和秦清婉还有那么一段不算过去的过去,只又问道:“事已至此,朕只问,接下去你准备如何去做?”
徐之纶道:“臣恳请皇上赐命丧火场的举子们进士出身,将会试改期,与此同时顺延殿试。”
楚钰点了下头:“也只能如此,务必安了天下学子们的心。你先退下吧,回到贡院里收拾残局。”
“臣领旨。”徐之纶双手托着官帽,踉跄着站起身来,退出养性殿。他是主考官,出了这样大的事,必定难逃罪责了。被免官也好,下了御史台狱也好,在此之前,他总该将这尾巴给人家收了,别人家接手时,还是这样一副烂摊子。
楚钰展开了一卷空白的圣旨,夏春识趣,已上前研磨,楚钰叹道:“这档子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出乱子。”
夏春道:“徐大人是天下文人们的头头。奴才听说,好些文人都争着拜徐大人为师,可他挑剔得很。现在皇上又命徐大人回贡院收拾残局,一个徐大人就镇住了天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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