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谁赢？你到底希望谁赢？”

    楚瑶穿着厚厚的野兽皮袍子坐在帐篷外面, 扬起头望着几乎触手可及的月亮。她也疑惑了, 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她丈夫白天问她的问题。

    大楚将她养到了十几岁，她永远也忘不掉在楚宫中生活的时光, 那里有她的皇兄，有她的母妃，她刚刚嫁给支灏时, 甚至想过，做大楚的卧底吧，总有一日, 大楚的铁骑会再一次踏上祁连山, 到那时, 千军万马迎接她这个大楚的公主回家。可她没能等到那一日, 就被支灏征服了, 还给他生了两个冰雪聪明的孩子。

    刚发现自己身怀有孕的时候, 支灏欢天喜地，楚瑶却深深感到茫然, 仿佛是自己背叛了大楚, 背叛了皇兄。腹中的孩子一日一日长大,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几乎已经让楚瑶忘记了她曾经是大楚的公主，她自己也慢慢将自己当成了月支人, 当成了支灏族长的夫人。她多希望时光就这么停下来, 她和她的丈夫、孩子永远生活在祁连山上。

    “楚瑶。”

    支灏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楚瑶的回忆, 她起身笑对着丈夫, 问道：“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支灏点了下头，走到楚瑶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打从你嫁给我那天起，我就对你说过，你再也不是大楚的公主，只是我支灏的女人，是我月支族的族长夫人。我那些叔叔们都叫我离你远一些，哪怕将你这个大楚的女人供起来，也不要沾你的身，可是我喜欢你。”支灏的目光深情如水，深深凝望着楚瑶，“当年我第一眼见到骑在马上的你时，就喜欢上了。”

    楚瑶搂紧了支灏的腰，道：“我有些怕。”

    “不怕。”支灏的右手轻轻抚着楚瑶细嫩的脸颊，道，“你丈夫是祁连山上的神，是月支族百余年来最英勇的武士，月亮和太阳都会保佑我旗开得胜。”

    “非打不可么？”楚瑶扬起头来瞧着支灏的眼睛，“我们一家人永远生活在祁连山上，打猎放羊，不好么？”

    “十年前，我如果不打那一仗，就娶不到你做族长夫人。可也正是因为我打了那一仗，未来我月支族与大楚不可避免还会有一战。”支灏的双眼觑了起来，“大楚倾举国之力不赢反输，最后还嫁了个公主过来，那是烙在脸上的耻辱。你那个侄子和他手底下那个叫陆川的将军已经开始研究你丈夫的打仗路数了。”

    楚瑶伸出双手去捧支灏的脸，道：“如果有朝一日真的会再和大楚打仗，你会输么？”

    “你希望我输么？”支灏眯着眼睛在笑，“我最爱的女人，你希望你的丈夫输给你的侄子么？”

    楚瑶又一次搂紧了支灏，听着他打鼓一样的心跳声，没有说话。

    支灏又道：“如果我死了，就代表月支族输了。月支族向来人口不多，可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如果输了，也许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月支族。”

    楚瑶哭了出来：“能不能不要说那个字。你是我丈夫，若果你死了，我也不会再在这世上活下去。”

    “所以我们一定会赢。”支灏的眉梢眼角都透着自信，“月支族百余年来从不曾输过，这一次也不会。你相信我，将来你丈夫会把大楚的皇宫都打下来送给你。”

    楚瑶轻声叹息：“我要我的丈夫，要我的儿子，要我的女儿。”

    支灏朗声大笑，将楚瑶横抱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没心肝的女人。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世上会有个女人能让我花这么多心思，这女人还是大楚的公主。”

    楚瑶搂住支灏的脖子，笑道：“八年前，我们有了音儿和珩儿，从那时起，我就只是你支灏的妻子了，再不是什么大楚的公主。”

    “好！”支灏用自己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蹭着楚瑶的脸颊，“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一个楚瑶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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