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勾起嘴角,没有被激怒分毫,“送客!”
刀剑出鞘,铿锵作响,艳阳下散发着冷光,“周钰,若你敢伤了初儿,我宇文乾做鬼也不放过你。”他扫了还坐在地上的沈芳芳一眼,“走。”
蹒跚的脚步远去,周钰身边的青年不安问,“先生,真的不把他给解决了?”
“你瞧见他刚刚的反应了吗?”周钰拍拍青年的脸颊,冷声,“哼,安亲王?我要让他心服口服的败在我手上。”
“可楼主那里?”青年翻翻眼皮,忐忑。
“放心。”周钰脸上挂着微笑,说了就要收兵,冷不防腿被人抱住,转身。
沈芳芳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仰起头,带着点点伤痕的脸露出,“先生,你答应过我的啊!无赦,无赦,你快点儿啊?”对方一无反应,求救的目光转向周钰右边的黑衣人。
男人眼里没有丝毫感情,沈芳芳求救的声音没了底气,一群人看着她,犹如一个演着闹剧的丑角,突然崩溃,“先生,你答应我的啊?只要把那个男人引过来,告诉了你盅虫的操纵方法,便让无赦脱离归云楼,和我一起远走高飞啊!”沈芳芳缩着身子,抱紧周钰的双腿。
周钰似笑非笑,“哦?好像我是这样说过,”女子忽的一喜,又听男人道,“那你自己问问无赦,看看他是否愿意和你一起走。”
如同濒临死亡又迎来了甘露,沈芳芳转头,目光热切的看着无赦,眼里的爱意泛滥而出。她看着男人一字一句,“不愿意。”
寒冬万里寒冰从脑门冲荡而下,砸的沈芳芳头晕目眩,她松了手,急急怕向无赦,“无赦,你说什么?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你快说啊!先生都答应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在男人越来越惭愧的目光中,沈芳芳没了继续说话的勇气。
“对不起。”
沈芳芳崩溃了,放了手,蜷缩着身子哭了起来,却死死忍住决堤的眼泪,质问道,“难道你们才是为了盅虫而来?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什么相守一生,什么追杀都是哄我的是不是……”
“是!”无赦面无表情。
“哈哈哈,原来我才是个笨蛋,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我才应该罪该万死……”沈芳芳放生大哭,积蓄长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现在利用完我了,所以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了吗?哈哈哈……”一口鲜血喷出,混着泪水糊了整张脸。
山谷中,鸟儿扇动翅膀,万里寂静,空余一人的悲怆在山间徘徊。
“无赦,我并非虚言。”回程路上,周钰淡淡开口。
无赦还是面无他色,恭敬道,“先生,属下对她确无二心,不过都是为了归云楼。”
周钰盯着无赦半晌,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不愧是楼主也欣赏的人。”
流溪县,日暮时分,一间寻常庭院,大门紧闭,小门边几人焦急不安,“主子怎的还未回,都已经天黑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不应该啊!主子并没有召集我们。”远目眺望,一团影子急急而来,门口众人冲将出去,“是主子。”
近了,有人才发现不妥,宇文乾被德全背于背上,何有信老神医焦灼不已,银杏眼眶通红,更重要的是少了一个人,却无人敢问。
“快,把主子放到床上。”何有信见到同伴,心里松了口气。
安静的院落忙了起来,气氛压抑,守备森严。
丝质铺就的檀花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低眼,瞧见胸口沁出的红。抬起手,轻抚上去,另一双摊开,皱巴巴的纸条藏在指间,“初儿。”只见他嘴型闭合,倾吐一个人名。
宋初坐于精致的厢房中,纱窗飘摇,香炉生烟,眼睛一动不动,仿似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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