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轮明月高悬在天边,几点零散的星子落在四周,伴随着白云悠悠,看着就让人心情惬意。
吃过晚饭的沈知晚出了屋子,反正闲来无事就想下楼在庭院中走走,当作消食,路过南星和白非墨的房门口时她脚步微滞。
今日清晨后,她就没见过他们,要不是时不时能听到隔壁房间明显有响动,她都以为他们已经不辞而别了。
夜晚的院中更显清幽,凉风习习中,不时有梨花瓣洒落在肩头,假山下的碧溪里波光粼粼,偶尔能看到一两尾红色锦鲤从荷叶下钻出来,沈知晚俯身随意拨弄着水面,锦鲤连忙躲到角落里去了。
她看着好笑,摇摇头站起身来,刚要提步往梨花树下去,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宛童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听声音是从对面传来的,沈知晚转了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对面屋檐下的两人。
其中穿白衣的是那个叫作宛童的侍女,另外一袭黑袍的应是那位邪医。
无意听两人墙角的沈知晚讪讪扯了扯唇,当即就要往回走,却在黑袍人开口的刹那止住了脚步。
“宛童,你可知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与白日里听过的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声音更加慵懒随意,更加年轻。
宛童深深低着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主子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黑袍人瞟她一眼,话语中带着笑意,说出的话不知为何却有些让人心里发寒:“既然如此,为何要明知故犯?”
宛童身体颤了颤,没有应声。
他凝视着她,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轻抚上她娇美的面颊,在她因羞怯微微红了脸时,却倏然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过去贴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笑着道:“下次再犯,我就将你拿去养我的那些宠物。”
宛童的脸上瞬间煞白如纸。
他说的宠物,不是什么寻常家畜,而是剧毒无比的蛇虫鼠蚁,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宛童罪该万死!”
她慌忙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台阶上,连抬头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去看这个在她心里温柔若神祗的人。
黑袍人笑眯眯看着她不停磕头,白皙的额上很快就有鲜血沁出,他不紧不慢收回手负在背后,懒洋洋的往背后的柱子上靠着,姿态闲雅得如同在欣赏一幅极美的景致。
直到宛童的额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黑袍人总算有了动作。
他弯腰,一只手指温柔地勾起她的下巴,万般怜惜地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伤得这般重。”
眼中不断有眼泪滑下,宛童死死咬住唇,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
斗篷四周有黑纱垂下,挡住了黑袍人的脸,宛童只看到那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带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乖,快些去上药。若留了疤我会心疼的。”
“谢谢主子。”
他垂眸凝着她,嘴角的笑容依然柔和,手上却毫不留情丢开她,任由她狼狈地跌倒在地。
宛童再次深深磕了个头,这才跌跌撞撞起身,往外间大堂的方向去。
假山后,沈知晚疑惑地看着宛童很快走了,独留黑袍人站在那里。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压得很低,她后面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就看到那个宛童突然跟鬼上身一样对黑袍人狂磕头。
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邪门儿?
沈知晚心里对那位邪医的印象再次大打折扣,都已经降至负数。
顾着长吁短叹的她也就没有看到,黑袍人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被黑纱遮住的唇边卷起一抹鬼魅的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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