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花团太热闹了,反而把孤单的人衬得更狼狈了。
炫的轩眉轻轻的皱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左恩低下身,掐灭了烟头,湿润的土地上,苔藓正在勃发。
远山一痕青黛,近台楼阁又是一片肃穆。
廊回楼台,蓝瓦琉幕。
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却住着自己最爱的人。
然而,最爱的人,却又是最不能去亲近的人。
左恩垂下眼帘,缓缓地吐了一句:“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炫转过身,夜色月华给他的背影添上一笔苍凉:“回去睡觉吧。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就请回去吧。”
炫苍雪色的嘴角抿得紧紧的。
他墨玉的黑发上几片樱花瓣,在凛冽的风中抖动得厉害,宛如在海中行走的,没有桨的一叶小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炫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潮水,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残忍。
请回去吧,如果可以,真的不要再逼我了。
请你,不要,不要再残忍地逼我了!
左恩,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不,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我!
左恩身后的樱花树轻轻地颤抖……突然间忘记了如何去飘零。
静静地听,似乎轻袅如蝶翅的樱瓣都在倾诉着——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请回去吧。请回去吧……
左恩的心头浮现百般的滋味,他屈起手指,用力地抠着湿潮的泥土。
整个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黯然的气,很重很重的气,侵入他的骨头,直到心脏。
炫踏着木吱,吱嘎吱嘎地响彻云霄,在寂静的氛围中,只有木吱声是唯一响动的。
左恩抬头,目送着他苍凉又冰冷的背影,溶入到黑色的夜幕里,渐次的走远,拐进铺满花瓣的路径,走过碧瓦的廊亭,路过月光笼罩下的雕栏门庭……他的雪色背影,如羽化的柳絮,终于被无情的夜色侵得不见了颜色。
左恩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炫……炫……你为什么变得……变得如此的……
左恩慢慢地站起身,他金色的发上,几瓣透明的樱花坠落下来,瓣尖轻轻的扫过他微扬的嘴唇,似乎是雨露的突然宠幸。
他缓步地转身,绕过仿佛是铺地绸纱锦缎的樱花瓣,浅嫩的粉色,在月华的渲染下,看上去宛若还有柔亮的触感。
他是喜欢这种鲜艳的粉色的,所以,他不能容忍自己从上面贱踏而过。
他高昂挺拔的冗长影印深深地映在了一扇窗内的一双瞳仁里。
木木倚在窗台,默默地看着他。
他在那里坐了多久,她就望了他多久。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因他而停止跳动了,夜有多静,她的心就会有多伤。
她觉得在静止的那一刻,她似乎触到了他呼吸的动脉,跳跃着,如一条吐着露珠的鱼儿。
她赤着脚,推开门,轻缓地走了出去,樱花在她身后盈落缤纷。
她就这样,笼着月色的轻纱,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
世界真静,连浓郁的花香都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香味。
木木默默地数着他的脚印子,一步一趋地跟在左恩的身后。
就这样,跟在他的后面。
她只是想这样近距离着呼吸着属于他的空气。
似乎只要这样了,她的心才能开始跳动起来,才有生机。
冷风,吹拂起她单薄的衣裳,月色下,衣摆如水纹般轻颤地拂动。
她打了个冷颤……搓了下手。
夜色下的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
而左恩,如此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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