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上官珏短促地说道，示意几个侍卫拦住朝堇，一面匆匆往外赶，见朝堇还要挣扎，皱眉低喝道，“听话！”

    朝堇蹙眉思考了片刻，无奈地妥协道：“那你小心点，别往人多的地方去，多带几个侍卫……”

    “我知道了。”她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上官珏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笑着点了点头，挥挥手走了。

    走出了几十步，他见朝堇还站在原地，不安地朝自己的方向张望，他的嘴角扬起，低下头去悄悄笑了两声，才继续往外走。

    走到园门口的时候，他却被一个飞速闪进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撞个满怀，他忙往旁边避了避，一面伸手带了那人一把，竟是阿夙。

    “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他皱眉问道。

    阿夙喘得上气不及下气，见差点撞到上官珏，吓得忙下跪行礼道：“属下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什么事值得行这样的大礼，起来。”上官珏不耐烦地抬手，道：“说正事。”

    “刚刚下面传来消息，说是查到了玉彦棠的身世。”她简短地汇报着，一边偷偷地抬眼瞧着上官珏的反应，一向冷静的面容此刻难掩慌乱。

    “哦？”上官珏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阿夙手抖得厉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给上官珏，低声道：“请主子过目。”

    上官珏疑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一瞬间竟有些站不住了。似是犹不敢相信，他复从头读了一遍，眼中不知是悲是喜，嘴唇颤抖着，一时竟看不出是何种表情。

    “原来……真的没有死吗？”竟然真的是……真的是……原来，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惜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是一条心。即便是为了共同的目的不择手段，其方式也是大相径庭。过去如是，现在如是，将来……没有将来。

    上官珏将眸中的欣喜激动一一抹去，随意地将手指一捻，那张纸就在他手里化为灰烬，他冷下了神色，做了个手势。

    阿夙还没从这个重大变故中醒过神来，看到上官珏的手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敢相信。那个手势的意思是，所有的知情者，杀。

    她望了一眼身后跟随的一干侍卫，踟蹰道：“是……玉彦棠自己放出的消息，现在大约全青州都知道了，要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到灵涯，皇上那边，怕是也瞒不住。”

    “什么？”上官珏皱眉又问了一遍，眸光闪动，瞬间就想明白了玉彦棠的意图。他气得眼前发黑，低声咒骂道：“这个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罢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按捺着怒意又问：“城门那边什么情况？”

    阿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又来了一支军队，和青州驻军已经打起来了。”

    “什么人的？”上官珏问道，蓦地反应过来，“等等，军队？朝廷的人？”

    “看形制是，没有拉出旗帜，为首的那个将军那些小子都不认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官珏沉默了，眼中忧色更深，半晌才哑声唤道：“阿夙……永朝的天要变了……”

    “属下……会永远陪在殿下身边。”阿夙抬眸看着上官珏，久经风沙的脸颊瘦削而粗砾，颧骨高高地突了起来，长期的操劳和奔波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些，也憔悴些，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上官珏的眼神神采依旧，倔强依旧，一如当年初见，不曾让岁月染上半点尘埃。她死死地盯着上官珏，一刻也不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她的眼中还有因为没有睡好留下的血丝，眼圈还隐隐有些发红，眼中满是不忍和坚定。

    “呵呵……”上官珏抿唇低笑了一声，一指城北方向：“走吧，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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