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大压小,买定离手。”嘈杂的赌坊中,庄家充满蛊惑性的声音响彻全场,“开,五五六,大”。随着庄家伸出竹扒将“小”字上的银两拨拉到身前,赌桌边的人群中一位头戴芦草帽,下巴留着山羊胡的大汉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眉头紧皱,懊恼地自言自语道:“妈的,本以为靠着大哥分的定金,定能翻盘,他奶奶的又输了。”话语间压低草帽,垂着头向赌坊外走去。
突然一只手搂在了草帽大汉的肩膀上,不阴不阳道:“吴镖头,这么着急走,不再玩玩儿?”草帽大汉闻言打了个激灵,强自镇定,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何坊主呀,镖局有急事,这不急着赶回镖局嘛。”
何坊主本来搂着吴镖头肩膀的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冷笑道:“吴仁德,在我生财赌坊你还敢耍滑头,上月欠的三百两银子,也该还了吧。”
吴仁德低眉顺眼道:“何坊主,再宽限几天,就几天,定当还上。”
何坊主臂膀一压,扭着吴仁德的脖子,一把将其摁在了赌桌上。边上赌坊打手也顺势围上,摁住吴仁德手脚,让其动弹不得。周围赌徒一看是要见血的事儿,作鸟兽状四散开来,赌桌旁几息间便腾出一片空地。何坊主面如冷霜,寒声道:“你当我赌坊是慈善堂!别他妈废话!还不上钱就拿你命根子抵,莫说何哥不给你面子,一条命根子三百两,够价了吧。麻子,拿刀来!”打手麻子从怀中抽出三尺长的百煅刀,一刀砍在吴仁德两腿之间。钢刀离命根子只有半指距离,吓的吴仁德本来蜷曲的山羊胡根根竖的笔直。
“何哥,不要啊,我还得上钱,还得上钱。我们镖局刚接了单大生意,事成后我可以分到五百两!!!”吴仁德生怕何坊主手快,一刀剁掉了宝贝,急切的大喊。
何坊主道:“什么生意能一人分到五百两,当我三岁孩童吗?”
吴仁德犹豫了一下,似是不愿说出生意的来源。何坊主见状,一把抓过麻子手里的刀,反手一刀在吴仁德裆上开了个口子。吴仁德赶忙低声开口:“神行宗,是神行宗的镖。”
何坊主继续问道:“镖里何物,运往何处?”吴仁德本想闭口不言,但眼见钢刀悬在命根子上,还是开了口:“三箱褐星铁矿,还有一块耀眼的紫色晶石,听他们说叫什么,嗯,叫什么紫灵晶。后天运往······运往临河镇。”话毕,吴仁德像泄了气的羊皮球,浑身没了力气。
何坊主道:“看你也不敢说假话,运镖回来还上欠我的五百两,咱们一笔勾销!”
吴仁德瞪大眼睛:“不是三百两吗,怎么就五百两了?”
何坊主冷笑道:“难道不是五百两吗?”
吴仁德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低声道:“是五百两,小弟记岔了。运镖回来,定当还上。”
何坊主抓着吴仁德的手在印泥上一抹,一把摁在一张两百两的欠条上,而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逐出了赌坊。
何坊主转身进了赌坊内门,正对内门摆了一张四方花梨木矮桌,矮桌旁是两张太师椅。何坊主一进门就面露正色,走到右侧太师椅前抱拳跪下。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黑袍人,黑袍人吹着手里的热茶,并未正眼瞧跪着的何坊主,淡然道:“查清楚了?”何坊主垂着头道:“禀报大人,崇义镖局此次接的镖是神行宗的褐星铁矿,还有一块紫灵晶,两日后运往临河镇。”
黑袍人抬手喝了口热茶,放下茶杯时顺势抖了抖右手上的赤金镯子:“哦?竟有紫灵晶!很好。当年我选你何熙而不是选岩彪做坊主果然是未看走眼。这个月坊子的钱,多给你两成。”何熙面露喜色,抱拳的双手得更高了:“谢大人。”
黑袍人起身,信步到后门旁,顿了顿,道:“给岩彪打个信,这几日盯紧了,到时老地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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