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人,所以后人惯以籍贯称之为谢夏阳,上次课程所讲便是取自他所著的《古画品录》,也正是在这本著作里,谢赫提出了画技六法,老和尚此举分明有考校之意了。
“是”,唐缺答应一声,略一沉思后开口道:“所谓六法,一是气韵生动,二是骨法用笔,三是应物象形,四是随类赋彩,五是经营位置,六是传横移写,此六法以气韵生动为第一要义,气盛则纵横挥洒,机无滞碍,其间韵自生动。其余五法则分讲用笔、设色、章法和临摹等作画的基本要求和具体方法,骨法用笔是指……”。
静听唐缺侃侃而言,老和尚待他说完后点了点头,指了指香案道:“那上面有一副老衲前日绘下的院中古槐粉本,你且将香案搬出去,据我这粉本与实物再摹一份粉本出来,下笔之前需切记‘骨法用笔’的诸般要义,去吧,待你临出粉本后,我再据之与你一一分说”。
唐缺将上面放着的东西都取下后,自搬了香案带着笔墨出去院中安置好,那柳无涯看来是沉进去了,任唐缺闹出这么大动静,俯身在琴台上的他也没扭头望上一眼。
早在上次课程中唐缺就已经知道,这个时代绘画远非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是国画山水,后世熟知的“破墨法”,“晕染法”要等文人画开山祖师王维出来后才会慢慢发展起来,盛唐之前的画倒类似于后世的工笔,也就是先用墨笔勾勒出所绘之物的外形,随后再据此设色,所以这时候乃至前朝的画都是有颜色的彩画,而不是像后世的国画那样仅有黑白两色而已。
如此以来,他学画虽然免了“破墨”、“晕染”等法,但在用笔精工和设色赋彩上就得花费大功夫。而没有上颜色的画图底本,既被称之为粉本。
“早知道会穿越来唐,后世里学学素描写生多好?又或者我抢抢王维的风头,在此之前先把水墨技法弄出来?”,摆好香案之初,唐缺心里还不宁定,难免冒出这些古怪的想法。
但想也是白想,现在肯定不能再穿回去了,至于说抢王维的风头也是笑话,王维也是在吸收前辈画家的基础上才有了开创之功。而他在此之前对画技半点不通,纵然知道后世画法的大概,在一点基础也没有的情况下也别想搞出这样的东西来。
这就好比后世里人人都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很经典,但若没有扎实的物理知识做根底,你就是知道相对论理论的大概,也别想把它真个说清楚。要想做到这一步,总得先把基础物理的底子打牢了之后再循序渐进。
万丈高楼从地起,说的就是基础的重要性。
这个道理唐缺自然明白,刚才也不过是一时胡乱臆想而已,等他慢慢定下心神后,便对着澄宁的粉本及槐树原型开始了扎实而漫长的打基础工作。
人一旦沉入某件事情之后,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遑论唐缺本就是个做事特别容易专注投入的人,等他勾完最后一笔后长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太过专注之下,丝毫没注意到天边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了一大片辉煌灿烂的火烧云,天色竟已经快到了黄昏时候。
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就这样瞬息而过了。
唐缺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酸麻的身子时,才发现院子里原本俯在琴台上的柳无涯不知什么时候早走了,想想他来时柳无涯的专注,忍不住莞尔一笑。
活动活动腰腿,揉揉手腕子,等唐缺将身体都活动开后,便搬着书案重又进了方丈。
老和尚澄宁不仅是高僧,同样也是个擅于教徒弟的好师父,没有多余的空话,但只拿过唐缺的粉本一一指摘出其中的错误,并结合实例再次分说“六法”,如此现对现的有的放矢,唐缺听的明白,收获也就比单听空讲要大的多。
这是唐缺第一次绘粉本,里面的问题自然就多,饶是老和尚单挑着最基础的来讲,也花了近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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