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贾赦抱病在床了,宁国府那边贾珍也不好过。他自犯了心悸虚弱之症后,就一直很难过。太医开给他的方子,吃着还是有效,只是效果很小,且一旦停了药,病就会加重,真真叫他痛苦不已。
宁国府里往日请客吃酒的热闹日子没有了,那些依仗宁国府过活的贾氏子弟们没有了贾珍的挥霍,日子就艰难了。贾珍刚病的时候,还天天进去探望,谁知贾珍却是一病不起,日子久了,去了人也就少了,贾珍又一直没有个痊愈的征兆,那些没有营生的子侄们,都开始打别的注意了。
要说这宁荣二府里,最是奢靡的就数贾珍了,贾珍过后算贾赦。如今他二人都抱病在床,没人开销,那些子侄们就把注意打到了寄住在荣国府的薛家大爷薛蟠身上。那薛蟠在宁荣街也算是一绝,早时还在贾家老家学里念书,琏二奶奶把家学迁到祖荫那里去了之后,他就没怎么去了。他本就是打着读书的名头干些偷偷摸摸的事,家学迁了后,他便是自在人了,整日里斗鸡走狗,寻花问柳,贾政又去了任上,如今也没人管得了他,越发地气焰嚣张,结实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整日请客吃酒,不把银子当钱使。
那贾珍卧床后,往日里奉承贾珍的一干人等都寻到了薛蟠那里,薛蟠也是蠢笨的,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哄地团团转,又有人在一旁奉承着,越发让他混呼呼地,只管大把大把地撒钱。那些奉承他的,管是什么话最后都能说成是好话,赞薛蟠高才的,赞薛家富贵的,赞薛家小姐貌美的,赞薛姨妈慈爱的,说得天花乱坠,薛蟠听得也是红光满面。
一日薛蟠又请了人吃酒,因他也是寄住荣国府,所以席面摆在了薛姨妈客居的院子里,一群人围了两大桌,正喝得热闹,就见一个小子进来回薛蟠:“琏二奶奶那里的丫头来问:姨太太可在家?”薛蟠停了酒,问:“是哪一个来问的?”小子回道:“是安姑娘。”薛蟠又问:“可有说是什么事?”小子回道:“说是有贵客进来,想见见姨太太。”薛蟠听了,笑了笑,才说:“你告诉她,姨太太一早进园子看她女儿去了,叫她往园子里寻去。”小子答应着出去回话了。
这里众人见薛蟠笑得自得,都问他可是有好事,薛蟠坐下,自斟自饮了一钟酒,才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求我妹妹的,借着给府里老太太c太太们请安的机会,问问我妈罢了!”众人听了都贺喜道:“令妹才名远扬,来求的人家怕是早已踏破门槛了!”其中一人笑问道:“只不知是什么人家好福气得了令妹?”薛蟠见问,遥招手叫了刚才那个小子来问:“可知道今日来府里做客的是哪家?”那小子点头,道:“是东门沈家的太太带了几个丫鬟来。”
薛蟠听了,细想:那东门沈家算是京城最大的皇商了,沈老爷c沈大爷都是经商的好手,只沈大爷腿脚不好,早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还没有娶妻。如今他们家来求,以宝钗的人才,倒也担得起,只是不知宝钗是否愿意。薛蟠还未想出个全法来,众人早已道起喜来,都说金陵薛家与东门沈家果然是门当户对,沈大爷与薛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得薛蟠也得意起来,被人拉了灌酒。
却说安儿进了园子去寻薛姨妈,果然见薛姨妈在宝钗那里,母女两个说话。安儿请了薛姨妈出去,说贵客有请,薛姨妈跟着安儿去了荣禧堂,因王夫人病着不能吹风,所以是琏二奶奶在那里待客。琏二奶奶见了薛姨妈来,起身笑道:“姨妈可算来了,都一个府里的,请了半天都还不见人来,可叫我跟沈夫人好等。”
薛姨妈进来,相互见过了,各自归坐,才笑道:“我今儿看日子好,就进园子里看宝丫头去了,安姑娘怕是往那边院子里多跑了一趟呢!”沈夫人笑道:“今日确是难得的好天气,可不,我就带了人串门子来了。”说完细看薛姨妈,又笑道:“既是看姑娘去了,怎么不见那薛姑娘?”薛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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