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长大的,对此颇有些敏感。”江世宁略一思索,道:“那屋里的药味闻着有些熟悉,和长年在我江家医堂求诊的一位邻居的药有七分相似。”
薛闲疑问道:“那是治何种病症的?”
江世宁犹豫了片刻,道:“失魂症。”
得了失魂症的人时常通夕不寐,惊悸多魇,偶或一觉醒来便忘了先前发生之事,记忆缺损,活似神魂离体,所以谓之曰失魂症。
“失魂症?那秃驴?”薛闲嗤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他哪里有半点惊悸多魇神魂不清的模样?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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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记忆有缺损,不过——”江世宁回想了片刻,又道:“据我所见,有些患了失魂症的人表现得较为明显,因为记忆或缺失或混乱,他们说起事情来,多少有些犹豫之色,终日神色恹恹的,无甚精神。可还有一些则不然,大约是天生防备心较重,他们会格外认生,话语间总是有所保留,会想尽办法绕过自己记忆缺漏的部分,只谈自己记得的,相处不深的话,着实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薛闲闻言耸了耸肩:“即便是防备心重一些的后者,也不会满大街乱晃吧?既然不想让人察觉,必然会行事谨慎,避免同旁人接触过多露出端倪。哪个失忆的会独身一人四处游历,又招惹人又招惹鬼的?那就不叫失忆而叫失心疯了。”
江世宁点了点头:“也是。”
“不过即便不是失魂症,那秃驴也有些别的问题。”薛闲回想起玄悯话说一半便突然撑桌坐下的模样,正色道:“这样来历不清且看不出深浅之人,总不至于毫无目的地四处乱晃,他来宁阳县必然是有缘由的。可这一日下来他却只做了两件跟他并不相干的事情——捉了咱俩,拆了刘家的风水阵。”
江世宁听了,忍不住补充道:“他还超度了刘家老太太,帮我请出了医铃,帮你拿出了金珠,还——”
话未说完,他便停住了。因为如此想来,玄悯的举动便更显得目的不明了。若是举手之劳便也罢了,可事实上这些事情拖累得他在刘家宅院耗了一个早晨,可谓费时又费力,他究竟图的什么呢?
“先前他话语间的意思,似乎还打算送佛送到西,将你这医铃带到你姐姐那里去。”薛闲把玩着金珠,又说了一句,“安庆我恰巧去过,离宁阳算不上千里之遥,也好歹隔着一条江呢。若真是毫无目的随手相帮,这也太过热情了。那秃驴一张脸冰天雪地北风萧萧,同热情这词扯得上半点儿关系么?”
说完,薛闲自己忍不住在脑中构想了一番那秃驴热情起来会是何种模样。
片刻之后,这孽障一个哆嗦,从头发丝抖到了腰骨眼,面无表情道:“救命,吓死我了。”
江世宁:“……”
这祖宗虽然看着不靠谱,所说的倒也确实在理。不过说到目的不明便顺手帮人,江世宁偏头看他:“你来宁阳县的头一天,不也正事没干,光给我弄了个纸皮身体么……”
薛闲顺口道:“那不一样。”
“说实话,其实我一直不曾想明白,宁阳县那么多宅子,你怎么偏生要来我家那间废宅。”江世宁摇着头道:“又冷又暗不见光,你这口味也是别出心裁,真是爱给自己找罪受。”
“我乐意,你拦得住么?”薛闲反口便怼。
这不会好好说话的祖宗顶嘴时,甚至都不看人一眼,只顾着欣赏他那宝贝珠子。
烛火温黄,将薛闲苍白的皮肤映衬出了一点活气。他虽然张口便欠打,却着实有副好看的皮相,烛火在他长而浓黑的眼睫下投出一弯阴影,他懒懒散散半阖着的眸子里,映着油黄透亮的金珠和门外的漫天大雪。
宁阳县能遮风挡雨的宅子那么多,为何偏生要去江家医堂,又偏生费了一天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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