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一城外,积雪的官道上留下了一串串孤寂的脚印,天已近暮,路上早就没有了行人,这人为何这么晚还要赶路。
瑟瑟寒风,卷起了官道驿站旁边的酒旗,酒旗随风飘舞,三个大字“杏花村”,似乎要挽留这赶路的孤独人。
“杏花村,天已近暮,我且做停留,喝上一杯杏花酒,去去身上的寒气。”这赶路的行人紧了紧身上破旧的长衫,推开了小店的门。
这人拣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眼睛望着远处那一闪一闪的灯光,“那灯光处会是哪里,是村庄,还是孤独的坟头鬼火。”这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小二招呼他。
“店家,可在。”这人一拍桌子,震得小店房顶的积雪嗖嗖的往下落。
“当家的,有客到,还不赶快过去招呼。”一个老妪正在催促老汉。
“在,在,客官,实在对不住,天寒客人少,打了会盹,您需要什么。”从那巨大的柜台后面走出了一个小老头,小老头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抱歉的说。
“一壶杏花酒,加姜丝煮沸,一碟刚出锅的油豆腐,滴上几滴小磨香油,三斤熟牛肉。”这人很会吃,想必不是普通人。
“恩,这个。”小老头站在桌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不去做饭,站在这里作甚。”这人看到老汉站在桌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个,客官,我们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你觉得我付不起钱吗。”这人生气了。
“这个。”老汉看这人衣衫褴褛,桌子上放了一个破包袱,破洞里漏出的长衫上也打了不少补丁,还真的是担心这人没钱付账。
“哼,小看人。”
“嘿嘿,不多一两三钱银子。”老汉看着这穷酸摸了摸左边袖口,又摸了摸右边袖口,愣是一文钱都没有摸出来,心里开始盘算怎么赶人了。
“我是赶考的举子,盘缠用尽,可不可以。”这人竟然是个赶考的举子,难怪这么落魄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概不赊账。”老汉把手中算盘一拨,放在身后,另一只手做出请出去的姿势。
“哼,此物你看值多少钱。”这穷酸从破旧的包裹中拿出一枚砚台。
老汉拿在手中,只觉得这青石砚台厚重无比,砚池底部漆黑如墨光亮照人,砚台边沿纹了一条翻滚的墨龙,龙口直吞砚池,老汉又看了看砚台底部‘文龙’二字苍劲挺拔,“好一枚文龙端砚。”老汉爱惜的抚摸着这枚端砚。
“你觉得值多少钱。”穷酸鄙夷的看着这老汉,倒要看看这老头识不识货。
“这个。”老汉犹豫了,端州砚,徽州墨,宣府纸,历来都是皇宫御用,高官显贵的珍藏品,价值不菲,老汉难以具体开价,不过不会低于百金。
“换你一顿酒钱可够。”穷酸大气的说。
“客官此言当真。”老汉读过几年书,“这端砚不会低于百金,不要说是一顿酒钱,就是把天一城的群芳苑买下来都够了。”
“哼哼,群芳苑,我就是被他们赶出来的,竟然说我的砚台一文不值。”难怪穷酸脸上有淤青,感情是群芳苑里的龟奴打的。
“客官莫要生气,一群卖笑的哪里识货。”老汉赶紧安慰他,生怕他反悔,收回宝砚。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给我准备酒菜吧。”穷酸不耐烦老汉的聒噪,只想赶紧喝酒,最好是一醉不醒。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酒菜,酒水随便您喝。”老汉赶紧跑进后厨,心里嘀咕“最好喝死你。”
“那客人一看就是个穷酸,是不是没钱付账。”后厨老妪问这老汉。
“有,怎么会没有,就是他喝十辈子都有用不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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