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半瓶酒打肿脸充胖子。那家伙还真不含糊,一扬脖子一瓶酒就灌下去。我咕咚了半天,才喝尿一样干了瓶子里的酒。大个子说:“我叫马洪彬,叫我老马就行。”说完,又打开一瓶递给我。
我心里一沉,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醉了正好,一醉解千愁。
胃里开始返酸,我知道要撂酒。我胃口不好,酒一多,胃里就喷泉一样往上冒。我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喷出来,一泻千里。
到上海第一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这让我多少有些郁闷。我恨那个姓马的大个子,要不是他,我能这么丢人现眼吗?我得报仇雪恨,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他给整趴下。其实,我最反感强行劝酒,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和身体伤害。但是中国的风俗就是这样,人家敬你,你不喝就是不给对方面子,尽避两者风马牛不相及。这种风俗在一些人心里根深蒂固,想要移风易俗,恐怕毛主席活到现在都无能为力。
我这个人血气方刚,争强好胜,谁都没服过,谁都没怕过。我一直觉得我沈中秋是个英雄。我对英雄的定义是:英姿焕发,雄心万丈。
吐完之后,胃里抽搐几下就没事了。我重新回到座位,又和大个子喝起来。老刘曾经对我喝酒的全盘过程做过如下描述:逢酒必喝,沾酒必多,泻洪千里,不挠不折,卷土重来,玉液金波,循环往复,宁死不缩。对此,我表示认同。
我对大个子说:“哥,我舍命陪君子,咱俩闷一个。”大个子一听,乐得象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口就灌下去。姜鹏拿眼瞥了我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让我和姓马的硬碰,这是拿鸡蛋磕石头。但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就算鸡蛋不主动上门,石头也会找上门来磕鸡蛋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就象拳台上被挤到死角的拳手,明知道要倒下也得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按酒量大小划分,我算不上英雄;如果按喝酒的勇气来讲,我当仁不让要排在英雄之列。我那天可真趴下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沈中秋。沈中秋是谁啊?我不知道。老子他妈姓英,单名叫雄!
清晨醒来,东方微明。我一个人站在陌生城市的街上,一切都是新的,视觉、听觉、嗅觉、感觉,还有心情。这是一个干净的小镇,简朴而整齐的楼房在绿树丛林中拔地而起。屋前有小桥流水,水清澈见底;屋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有鸟儿在林子里欢快地唱歌。我看着这些风景,想起昨日白天的那些梦,零零碎碎的,理了半天也无法融会贯通。突然又想起那句梦话“我找到了……”,找到什么了?想不起来。往脑袋上捶了几拳头,还是想不起来。
溜达到宿舍,一进楼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臭脚丫子味儿,耳朵里是打雷一样的呼噜声。姜鹏正在盥洗室洗脸。见了我就说:“你夜啦格傍黑儿(泊头方言,昨天傍晚)喝了不少,有六瓶。”我心里高兴,到上海头一天就破了纪录。我说:“那家伙呢?倒了没有?”姜鹏说:“那小子是酒漏,好几个人才把他制服了,他喝了十五瓶。”我问大个子叫什么。姜鹏说:“你真是喝高了,喝酒的时候告诉过你,你怎么忘了?”
我说,我这人记仇不记人。姜鹏告诉我他叫马洪彬,因为年纪最大,都叫她老马。老马东北人,豪放,爽快,义气,大方,是个喝酒和打架都不要命的主儿。这个人酷爱泡小姐,一个月要花掉工资的一大半用在吃喝玩乐上。
我想到老刘也是东北人,就笑了笑说:“东北人好,东北人够哥们儿!”突然又想起老刘叮嘱过我,到了上海给他打电话。我这脑瓜子,真是无可救药了!我赶紧掏手机拨过去。手机却欠费停机了。漫游真他妈贵,只接了一个电话怎么扣那么多钱?都是一家通信公司,都是一个网络,怎么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就得变着法儿的多收钱呢?还堂而皇之地找一些华丽的代名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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