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分明看到妈眼中瞬间闪现的泪花。我牵强地一笑,想说没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头倒在门口,死去一般。说实话,我倒是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了,因为只有死了才能解脱,只有死了才能放下疲惫的心,只有死了我才能重生,才能走出这段感情的沼泽,从而开启朝气蓬勃的新生活。
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我看见了林青。她告诉我,她要去见网友。我抓住她的手死活不放,她轻轻一抽就挣脱了,冷若冰霜地对我说:“咱们分手吧,我要去见网友了,看他送我的戒指漂亮吧!”醒来手里空空的,满身都是汗。
吊了几天瓶子,我的意志逐渐清醒。直觉告诉我,我和林青已经彻底完了,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因为我的生活没了方向。
李玉蓉的电话,是在我倒在病榻上思念林青的时候打到邻居家的。我至今也没弄清楚她是怎么搞到那个号码的。她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老关机。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机在那个风雨之夜丢掉了。可是,我丢掉的又岂止是一部手机?林青都没有了,手机还有什么用呢?我告诉她我打算辞职。她还没听完我辞职的理由,就在电话那头冲我吼,“沈中秋啊,沈中秋,你还是个男人吗?难道没有林青你就不活了!”我当时真想说,我就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可是没等我说出来,李玉蓉又连珠炮一样来了,“你总是一根筋,为一棵树丧失一片森林,值当的吗?”在我的理念里,爱情本来就是在一片森林里选择属于自己的那棵树,只要认定了,就无愿无悔不离不弃。即使死了,也要吊死在这棵树上。我不会在这棵树上嗅嗅,到那棵树上闻闻,因为我不是蝴蝶。
我没有跟李玉蓉讲这些大道理,我想,她是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对林青的感情的。她又说:“是男人你就给我振作起来,别装混蛋,别让你的那些哥们儿瞧不起你!”挨了李玉蓉的骂,我反倒舒服了些。人犯贱的时候都这样,吃硬不吃软。那天,我就是彻头彻尾的贱骨头。
一个早晨,我还没起被窝,李玉蓉竟出现在我面前。她嬉皮笑脸地说:“沈大少爷,你可让我堵到被窝里了。”我下意识地往身上看,幸好盖了被子,春guang没有漏泄。我转过脸不看她。
妈就站在李玉蓉身后,她说:“小秋儿,你起来,人家玉蓉听说你病了,大老远的来看你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起来,可我起不来呀!我有裸睡的习惯,当着两个女人怎么好意思穿衣服?我红着脸说:“你们出去一下。”
妈跑到院子里,隔了墙头喊刘嫂过来打麻将。刘嫂麻利地跑过来,看着李玉蓉悄悄跟妈说:“这是中秋的对象吧,一看就是市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多水灵。”
那天,李玉蓉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桔黄色毛衣,下身是一条土色休闲裤,打扮得有些淑女。隔了窗户,我看见院子里她骑来的摩托车。我说:“这是男人骑的,你应该骑坤式的,摔一下可不轻。”她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你有那么疼我吗?”我的心一颤,不声不响地把目光移开。
妈的几个雀友陆续都来了,在隔壁房间叽叽喳喳地说着家长里短。李玉蓉扳弄着手指一言不发。刘嫂没打几圈就声称有事,散了局。
中午包的饺子,妈还煞有介事地炒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李玉蓉挨着我坐下。妈一边给李玉蓉夹菜,一边给我使眼色。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装傻充愣。李玉蓉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碗里,她说:“你刚好,多吃点儿补补。”她夹菜的样子让我想到林青,林青是绝对不会往我碗里夹肉的,因为林青知道我爱吃什么。吃完饭,李玉蓉抢着收拾残局,这个女人很会逢场作戏。妈嘴里说着,“你别动手,你哪能动手呢?”却一脸笑容地看着。妈是场面人,喜欢爱说爱笑,有眼力会来事儿的人。李玉蓉基本符合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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