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大家都上去,却容不下我和老马。老马一摆手让司机开车。司机怕事,一加油门儿拉了几个人跑了。两个保安提了棍子从迪厅追出来。街上的凉风一吹,老马的酒就醒了大半。他迎上去,一伸手,抓住一个保安的胳膊,往后一带那小子就摔了个狗啃屎。另一个保安的棍子却砸在老马的背上。我从地上捡一块砖头对着保安砸过去,正好砸在那小子肩膀上。老马补上一脚,那保安也扑倒在地。老马是打红了眼打出了血腥,还要冲过去,被我一把拉住钻进一条小巷。巷子细而深遂,似曾相识。怕保安再追上来,我们三拐两拐就进了一扇门。
我的心狂跳不已,躲在黑暗里不敢出气。听见砸门声,问话声,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我正庆幸自己总算躲过一劫,却被一个女人拉出来。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拉我的偏偏是那个胸上有梨花胎记的女人。这里竟是夜来香按摩院。
老马见保安走远了,把怂人相揣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鱼儿,小老妹儿,我把你的小白脸儿带来了!”拉我出来的女人,斜了老马一眼,却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小青,小青呢?小青在哪?”老马接着大呼小叫。我在心里骂老马:马洪彬,你就是条吃屎的狗,就算死也要吃屎撑死。
小鱼儿说:“小青这几天不舒服,那什么了,没来。”
另一个女人主动凑到老马跟前说:“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个叫苏菲的,要不要尝尝?”老马又嚷嚷着要苏菲出来接客。
苏菲羞羞答答地扭出来,她看起来比小青还小,象个高中生。老马屁颠屁颠地搂着苏菲进了包房。
我默默地坐在沙发一角,藐视眼前的一切。我觉得自己分明是长板坡的赵子龙,可以在这种场所游刃有余,而毫发无损,我已经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之身。
那个叫小鱼儿的女人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老马在迪厅吃人家豆腐,打起来了,幸好我们跑得快!”小鱼儿说,“这个老马,早晚死在女人手里。”我没理她,独自坐在沙发里抽烟。
她把我手中的烟夺过来,吸了一口问:“你哪里人?”
“河北。”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河北哪里?”她又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她打扮得还是那样妖艳,只是举止收敛了一些。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又不是强奸在逃犯,还怕我举报你呀!我也是河北的,泊头人。”
我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对这个女人的讨厌竟然一下子减少了大半。
我说:“我也是泊头人,咱们是老乡。”
不经意间,我们竟聊起了家乡。似乎这根本不是风月场所,似乎我们不是嫖客和妓女关系,而是两个老朋友在促膝而谈。
“我说你对梨花怎么那么敏感呢?”她又把话题扯回自己身上。
我说:“我不是来玩儿的,是逃命撞进来的,今天不谈梨花。”
她把烟头儿塞进一只矿泉水瓶子里。“我的英文名字叫Cathy,你就叫我小鱼儿吧,大家都这么叫。”我觉得她的打扮和这个名字极不相称。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都有艺名的,我的艺名就叫小鱼儿。”
我想笑,但没好意思笑出来。我说:“干你们这行跟当明星似的。”
“本来嘛,在这行混好了也是可以当明星的,许多明星都是干这行出身的。”
“真的还是假的。”
“反正我这么认为,况且,明星也有干我们这个的。只是人家的那个金贵,服务对象是大导演大财团;而我们这个卑贱,服务对象是工薪价层。举个例子吧:就好比小吃部和高档酒店,只是档次不同。”
“你这个例子举得很经典!”我觉得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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