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与不屑,转瞬间便将窗布盖上了。
见车马走远,小鱼儿一脸失落,但心中又暗自庆幸,然后悻悻然地爬了起来。
随后追来的虾皮没瞧见杜牧模样,只见小鱼儿一副悲喜难辨的模样,不禁皱眉发愁,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鱼儿拍掉身上的雪屑,沉默不语,并没有向虾皮解释什么,只是一脸歉意地朝虾皮笑了笑。
虾皮也相视一笑,全然忘了心中的忧愁,乐呵呵地觉得小鱼儿是真心地笑,是开心的笑。
二人正准备继续前行时,却又见前方有一伙人朝自己赶来,且听到一人高声呼喊道:“小鱼儿,快逃!”
雪地下原是一片草地,四周空阔,余声回荡八方。
这声音小鱼儿很熟悉,他不是别人,正是虾皮他爹周老三。
小鱼儿不明就里,极目望去,见那人群中有身穿官服的衙差,且昨日杀害朱大夫的高矮个子,也在其中。
但奇怪的是,衙差抓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押着周老三。
周老三只说了一句话,便被衙差捂住了嘴,与此同时,其中两位衙差朝小鱼儿疾奔而来。
见此,小鱼儿心知不妙,拉着虾皮转头往回跑。
原来今日大清早,那马姓的高个子,害怕小鱼儿去报官,便来个恶人先告状。
他花了些昨日抢来的银子,买通了几个居住在那深巷子的品性恶劣的穷苦人,领着他们到官衙佐假证。
县官何备对于这些穷人的生死,本就漠不关心,只因他们一贫如洗,毫无油水可捞。
何备只是粗略地听了一遍高个子的状告,再根据有人佐证,且昨日南城门守卫,确实见小鱼儿身上染血出城。
因此,便草草地定了案,甚至不给周老三解释的机会,也不需要小鱼儿在场。
小鱼儿杀害朱大夫,依律判定为死罪,抓获后,午时便可问斩,周老三协从犯案,关押牢狱五年。
这才有了衙差押着周老三去抓捕小鱼儿的一幕。
高矮个子也一同而来,无非是要亲眼见了小鱼儿死,才能彻底安心。
其中还有那些佐证的穷人。
只因县官大人不想再管之后的事,便全权交由衙差来管,这些佐证的人自然跟随衙差而走。
至于其他人,便是朱大夫的亲属和济民堂的药工。
小鱼儿竭尽全力地奔跑着,但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外加身子孱弱,脚力终究比不得那身强体壮的衙差,何况还拉着更小的虾皮。
没过一会工夫,那衙差便如影而至。
此时,小鱼儿离自己居住的破庙,不足五十步,可谓近在眼前,二人却皆被衙差一把逮住了。
小鱼儿撕心裂肺地大喊道:“干嘛抓我,那两个人才是杀人凶手。”
一同被抓住的虾皮也附和道:“对,他们才是杀人凶手。”
衙差喝斥道:“闭嘴,此案县官大人已定,证据确凿,你休想狡辩。”
另一位脸上长了一颗大痣的衙差,也怒骂道:“小畜生,小小年纪就敢杀人,长大后那还得了。”
顷刻间,小鱼儿便明白其中曲折,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不是我杀的,朱大夫不是我杀的。”
但小鱼儿却不知道,哪怕这两位衙差愿意相信他,却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县官大人已定了小鱼儿死罪。
他们不敢为此去再劳烦县官大人,身为下属,他们自然很清楚县官大人的脾性,只要稍微惹得县官大人不悦,他们的差职恐怕就不保了。
不管小鱼儿说什么,他们绝不会搭理。
这年头命贱如草,犯不着为了他的小命,拿养活一家人吃饭的差职去冒险。
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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