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引诱明军射击,但明军阵线静悄悄的,没有人。
后金兵阵线慢慢前进到一百步,对面明军响起洪亮的口号声,一排黑色的火枪架上胸墙,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这边,仍然没有一个人开火,那些明军只露出一个个戴着明盔的脑袋,塔克潭在人缝中看到对面墙头飘动的一片红缨,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一声鸣金声响起,牛录额真一声大喊,塔克潭等人同时停下脚步,这里离矮墙大概七十多步,根据后金军的经验,这个距离上明军的火器是没有杀伤力的。
塔克潭往后稍稍退开一点,熟练的拿起一根锐头轻箭,将箭尾夹在虎口位置,右手拇指用戴着扳指的地方扣住弓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注1),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开始缓缓的拉开弓弦,周围的其他轻甲弓手也同样姿势,复合弓身的竹胎发出连绵的咯吱咯吱声音。
一声苍凉的海螺号,建奴战线响起无数弹棉花一样的弓弦振动声响,有如巨大的蜂群飞过,密密麻麻的箭支同时升上天空。
塔克潭拇指猛地松开,弓弦顺着扳指的光滑面划出,竹胎上积蓄的能量瞬间释放在箭尾,轻箭在弓弦的嗡嗡声中急速飞出,桦木箭杆因为巨大的受力而在空中扭曲,如同蛇身一般扭动着,它飞过最开始一段后,桦木杆慢慢停止扭动,箭身在尾羽的平衡下变得平稳,它和其他上千支轻箭划破空气,汇成风吹树林般的声响。
当它飞过最高点,开始向明军的阵地俯冲,下面的明军军阵鸣响一声天鹅音。两百步长的正面胸墙火光连成一片,伴着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变出一条白色烟龙,一百五十多支合机铳同时击发,直径六寸的铅弹瞬间飞越七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弓手的棉甲和锁子甲,在他们身体中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伤者的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
塔克潭面前一名同牛录的甲兵被击中,昂贵的锁子甲丝毫没有能挡住那枚便宜的铅弹,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发出非人的大声惨叫,里面的肠子被铅弹搅得稀烂,流出的血水和着花花绿绿的粪便颜色。
第一次遇到强敌的塔克潭听着周围嘶声力竭的嚎叫,双手轻轻抖动起来,下身不由生出一阵阵尿意,他前面的那人倒地之后,塔克潭就直面那道矮墙,他从未想过火铳会如此厉害,他现在害怕这样傻傻站着,害怕那道墙后会突然冒出白烟和火光,因为根本无法看到子弹,一种强烈的对未知的恐惧袭上他心头。
后金军这一轮倒下近五十人,这个命中率远远低于文登营的训练成绩,但仍然使得整个后金军队都受到了震动,不再是开始的井井有条和从容不迫。一名拨什库在身后大声叫骂,让士兵快速射击,塔克潭收回目光,忍住心中的紧张,刚要拉开弓,对面的胸墙后又是一轮排枪。
后金阵线响起更多惨叫声,塔克潭侧前方当一声响,一名弓手胸部护心镜被一颗铅弹击穿,他如同触电般抖动一下,直直的倒在地上再不动弹,身下大股血水源源流出。
第二轮轻箭射出,对面也同样响起惨叫,显然也遭到损失,等到他射出十支箭的时候,对面又还击两轮,明军这一次的两轮射击不如第一轮和第二轮整齐,他依然幸运的没有被打中,但后金军前排弓手在四轮齐射中损失惨重,一百七十多人被打死打伤。后金军也射出了近万支轻箭,连那面矮墙都插满箭支,如同刺猬一般。
插了几支轻箭的文登营指挥台上,陈新轻轻推开几个掩护的长牌手,文登营还击动用的是前面两排火器队,后面两排一直没有射击,陈新将把他们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看着后金阵线上倒下的挣扎的伤兵,心情比开始更放松,建奴的弓箭不过如此,这种轻飘飘的轻箭对铠甲基本无效,纵阵部署的杀手队有盾牌和铁甲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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