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坊不同于青楼之地。就拿荆北州朝阳城来说,那里的歌舞坊有个好听的名字——曲风坊。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空间,歌姬舞姬与客人之间有严格的距离规定。
但是骆成威发现苍州的情况却不尽相同,在这里,很多歌舞姬其实就等同于妓女。单论这家叫仪盈阁的,不说琅华族打扮的女子妖娆热情,轻透薄纱堪堪掩住重要部位而已,那异族打扮的女子更是水蛇一般缠绕上来,中有一人用尖尖的指甲直勾入皮肉,被骆成威笑着拽开,握在手心。
手指细长白嫩,十指指甲涂得好似流霞一般,红得触目惊心。这指甲若再深一点,骆成威的脖子就能见血了。
可是骆成威是谁,待惯了这种场合,经历了无数场暗杀,这点小事情,还吓不住他。
二少依然笑着,让这群莺莺燕燕围拥着,到了西面数来的第四间。苍州人忌讳多,逢四逢十八的值很少人碰,故而这间房装饰仍是崭新干净,除了有些东西已经是半旧的款式,其他还真挑不出碍眼的地方。
起码骆成威对这间绿荫遮蔽下显得十分阴凉的屋子还是满意的。
往西面是一排绿树立在楼外,竹楼每个房间之间只以纱帘作为隔断,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此刻是早上,歌舞坊即使开业迎宾,来的人也远不如晚上时候热闹。
骆成威再仔细打量,发现窗外的树木是很好的藏身位置,而这竹楼四通八达,往哪里都有可能被包围,也有极大的方便可以突破重围。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大展身手的时候,会不会误伤了街上行人。他再三寻思,在集市上动手,须得找个正经些的名头才好。
骆成威一面想,一面习惯性端起酒杯,这才看见杯沿上早有一圈红色唇印。酒无异味,颜色也无甚改变。他且放下不喝,让簇拥的歌姬愣了一会儿。
“二少这是不高兴了么?”
“哪能呢?”骆成威掩下心中厌恶之感,将酒杯举得高了些,那红印曝光在众人眼前,“在下只想知道是哪位佳人留下的印记如此之妙,若非不弄清楚,这酒,我可就万万不能饮了。佳人一片心意,须得让我这粗人知道了才好,否则辜负了芳心,岂不是我作孽。”
陪伴他一同坐下的歌姬将手掩在嘴边,好似在遮盖笑容,实际指尖点在红唇上,清纯中透出诱惑,“二少果然如传闻一般,心思细腻,懂得疼惜女孩儿。”
骆成威的眼睛没有放过近前的任何一个人。每个女子表情大致相同,他只好将排查的心思再放得远些。出发前他特意了解过莽青城全城的风月之地,仪盈阁的名气虽然不如京城曲风坊的大,但在苍州也算数一数二了。这么大一座歌舞坊,以前从未出过这方面的事,不可能全部都是暗门的奸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这短短几日,有暗门的人混进来了。
听老板娘离去前的介绍,说上来的姑娘里,有一批新招的,水灵灵的,嫩得很。
“还请二少对待我们姑娘温柔些。”
骆成威点点头,往她怀里扔了一沓银票。
老板娘那笑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看骆成威身上突然闪现出金光,而后显出四个大字——人傻钱多。
这傻子还特意大声说,“我是什么人,想必城里都已经传遍了。您对此还不能放心吗?”
老板娘频频点头,都说二少对姑娘只赏不上,这一批新来的既帮她赚足了银子,过两日还能再将她们的初夜挂出去,卖个好价钱。心中算盘打得响亮,她退出第四间房,关上门,叫来伙计,“好生伺候着,注意听动静,千万别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她往楼下走,看那楼梯一级级的,仿佛看见银子正从这二楼第四间房门口溢出来,沿着这楼梯一路“哗哗”往下淌,直到把这仪盈阁都装满。老板娘一高兴,连在楼梯口下徘徊着的几位富家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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