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车轮滚动,身下一阵颠簸。
我吃痛,却咬牙爬了起来,如坐针毡。
本就狭小的车内,满是他的异香。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这个曾占据我所有的男人,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除了脸色白如飞霜,那均匀的呼吸,起伏的胸膛,都在证明着,他确实是个大活人!
冷冽的眼神不经意瞟过,令我深吸了一口气。
原以为死得透透的心,瞬间就死灰复燃,伴随而来的,是无法承受的痛意。
这几个月,每一次想起他,便会如影随形地想到那些挖心窝子的电报:战事吃紧,勿乱我心,此等小事,无须叨扰,战乱年代,生死有命。
可知,我那时是跪着求他救命啊!
我等,等他打了胜仗,我舍弃尊严再发急电:父亲入狱,娘亲被扣,小轩病发,走投无路,见字速回。
我苦苦等了他一夜,却等来令人心碎的消息……
他彻夜未回,和总统的女儿在山西太原城挽手参加了庆功宴。
当看到新闻,我整颗心被狠狠揉碎,再被他踩上几脚。
我把他当做最重要的人,而他,却将我的心丢了。
我趴在电报站,一边哭,一边等,终于等来了他的回电,不想,却是一段绝情绝义的话,短短32个字,彻底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那是什么话?
我不想看,不曾记,不敢回忆……
我平静如水地说:“谢谢小叔。”
有谁知道,今时今日我坐在他身侧,说出这四个字,已耗尽心力。
他没有说话,生出一股莫名的愤怒。
良久,他终于开口:“苏小柔,你就这么下贱?削尖脑袋嫁进白府,就为了当个贱婢?”
我耷拉着眼皮:“没错,这样挺好的。”
身侧的呼吸变得浓重,我知道,这是他失控的前兆,谁曾想,这杀伐果断、有冷面阎王之称的白少安,竟能被我轻易激怒。
他隐忍着,命司机将车开到山林边,司机和王副官下车后,车内只剩下我和他,我顿感不妙。
“小叔,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修长又结实的胳膊将我死死锢在座椅上,他盯着我,疯狂的、惩罚的吻落在唇畔,用力地撕咬着,刺痛了我的心。
熟悉的气息,令我迷恋、沉沦的吻,让我生出一丝贪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他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少安,我还是那单纯无邪的小柔。
“够了,白少安!”我推开他。
“够了?”他捏着我的脸,指间用力,居高临下地看我,似将我看穿看透;“欠我的还未还完,你敢说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我欠你什么?”
“心!”他痛苦而纠结,眉毛都快压到眼眸。
“心?”我笑起来:“你有心吗?”
但凡他有心,苏家就不会家破人亡,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就算我承认自己还可耻的爱他,但更多的,是恨,我很他!
他嗓音暗哑:“呵,我一定是疯了,明知你是个贱人,还说这话。”
白少安失望地松开手,将我丢在一旁,用手套擦了擦掌心,我知道,他嫌我脏。
我也掏出手绢,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的口红。
“你一定要这样吗?”
他挑眉,我接着说:“这样羞辱我、践踏我。”
“不然呢?是你欠我的!”
一路无话,车内如台风来袭之前,压迫着大地。
所幸在吉时之前,我们赶到了老太爷的坟茔处,就算我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这里风水极佳。
墓穴靠山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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