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意此事,最关键的是,隆庆帝那一关先就不好过,他哪怕心里已接受了自己此生怕是不会有自己孩子了的残酷事实,一样死也不肯过继,反而改为一心修道,以求自己能长生不老了,——他自己都能长生不老了,还要太子做什么?
可隆庆帝能这般自欺欺人,太后却比他清醒得多,早就知道但凡是人,无论多厉害多伟大,终究都是逃不过一死的。
尤其她只会死在自己的儿女之前,那不在她死前把太子定下来,不确定下来的确是她的血脉继承了这万里江山,当年她的所有谋算与牺牲都没有白费,她当真是死也不能瞑目!
所以太后一直都在等,等隆庆帝先想通,先接受既定的现实,继而妥协后,再来真正开始去实现自己的心愿。
只要隆庆帝都同意了过继萧琅,宗室朝臣们反对又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有人拗得过一国之君不成?
宗室朝臣们真要拗到底也行,届时就该韩征和他管辖的东厂缇骑们出场了,宗室朝臣们的脖子再硬,总硬不过东厂缇骑手里的大刀吧?
砍上几个人的脑袋后,其他人自然就老实了,噤声了,萧琅的太子之位,自然也坐稳了。
等到他坐稳了太子之位,再正位大宝后,便是清算韩征这个权奸佞臣,以平民愤,以安民心之时了……
太后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得周全缜密,面面俱到了,只不过没合盘告诉福宁长公主而已。
她到底还得顾及儿子的颜面心情,那已不仅仅是她的儿子,更是一国之君了,她虽不至像其他人那样时刻需要注意“伴君如伴虎”,却也决不能再对着儿子畅所欲言,毫无顾忌了。
她这个亲娘尚且不能再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了,女儿只是姐姐,在皇帝心里,又远了一层,自然越发不一样,不然前番姐弟二人也不至闹得那般不愉快,女儿在乾元殿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毁于了一夕之间了。
历代帝王为何都称孤道寡,不就是坐上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后,都绝不会再是曾经那个自己,对任何人,无论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本能一样有了防备之心吗?
所以若现在韩征与福宁公然站到了对立面,太后还真说不好隆庆帝会站在哪一边。
但太后并不着急,她自己的儿女自己知道,只要血脉亲情断不了,她的愿望便总有实现那一日,只是要徐徐图之而已。
哪里能想到,不过是自己一时起兴,来了一趟大相国寺,便会惹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来呢?
想到这里,太后才好看了几分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冷声与段嬷嬷道:“你待会儿去告诉福宁,把儿子给哀家管好了,把自己也给哀家管好了,再不许给哀家生出任何的破事儿来,否则,就别怪哀家心狠了。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这般的没成算,这般的沉不住气,还管不好儿子,甚至于要一个区区太医的命,都弄得这般的拖泥带水,乱七八糟,还要哀家一把年纪了,来为她收烂摊子,哀家这些年可真是白教她了!”
段嬷嬷赔笑道:“太后娘娘别生气,长公主必然也是一时疏忽了,谁让长公主生来尊贵,又有太后娘娘数十年如一日捧在掌心里疼着呢,这不是潜意识里知道纵事情真闹大了,也还有太后娘娘擎天护着吗?这样能恃宠而骄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觑了觑太后的脸色,继续道:“何况您老人家不看女儿,也得看孙子孙女不是?郡主与大公子,那可都是您嫡亲的孙子孙女,身上都流着您的血,是您的后人呢,您不疼他们,倒要疼谁去啊?”
太后冷哼道:“要不是见丹阳那孩子实在可怜,不过几日,人就瘦了一大圈儿,哀家才懒得替他们收这个烂摊子!当娘的是个没成算沉不住气的便罢了,当儿子的更好,让个卑贱的太医给迷得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不要!哀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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