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不敢,王掌柜说给她听听。”
“是。”一侧垂首恭立一位五十几岁的红鼻子瘦小老头,向夜云夕走了几步,一个跪着,一个站着,说话实在不便,犹豫一下也随着跪下:“小人‘甄宝斋’掌柜,五日前,三小姐在小店相中一窜紫玉手串,因银子不足,留下定钱说好过一日后来取,那知没了音讯,被不晓事的伙计于昨日给买了,恰巧,今日三小姐拿银子来取货,偏赶上三公子来给祖传的手串换绳线,颜色、样式相似,引起三小姐误会,二人言语不合,三小姐硬夺了手窜,还、还动手打了三公子。”
夜云夕这才将目光落在慕容轩身上月白竹纹衣摆上深深浅浅的鞋印子,赫然昭示着夜云月的罪行,下颚一块青紫於痕,幸而长的高,上半脸倒是白白嫩嫩,对上眼夜云夕黛眉一蹙,他的眼很漂亮,似似曾相识,只不过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痴迷、太过于赤裸裸的直白。
一时不备,竟看呆了片刻,旋即垂下眼,退下腕上的紫玉手串捧在掌心,双手举过首顶:“奉还夫人。”
半响,等不到回答,夜云夕心一横,加重声音再道:“容伯父,请、家、法。”为今之计,唯有舍出自己,让慕容夫人打回来,消气兴许能免去哥哥和妹妹的牢狱之灾。
“妹妹。”被押在门内一角的夜府大少爷骇然惊叫。那是多少人的噩梦。
“回二小姐,容伯未在府里。”李氏身旁的婆子回道。
“那就有劳”
“妹妹有事,三哥代劳。”得了下人禀告的容三爷一身风尘,一脚跨进门来。
“有劳三哥去祠堂请家法过来。”
听闻此言,李氏不懂,自嫁进夜府以来她从未听过,见过,夜家的家法。可容三爷却是见过的,知道那是夜云夕曾经儿时的噩梦,亦是骇然白了脸:“妹妹!?”
那时的她每每听到鞭子挥舞的声音,都会吓的捂住耳朵蜷缩在墙角,死闭上双眼不敢去听,不敢去看直到沈子墨的出现,他会死死地抱住她,保护她周全,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溜进她房里,陪在她身边给她温暖、安慰。坐在床沿下,给她讲他流浪乞讨时,所见的奇闻异事,她在惊奇中慢慢入睡,他会一直守着她,一直
“有劳三哥先为爹爹上柱香。”无需再多言语,以表明她的决心。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往事再美好,也成为了往事。
夜云夕压下锥心的疼,缓缓地闭上眼。
“好。”容三爷咬牙转身出去。
“妹妹是哥哥的错,哥哥愿意和他们去衙门。”夜孝义挣脱不开钳制,急迫地吼道。
夜云夕没有睁开眼,只情深道:“哥哥是夜府的魂,是咱夜家的顶梁柱,妹妹束妹无方,若要去,也理应是妹妹。”
“哼!好个兄妹情深。”慕容夫人冷冷一哼。
一盏茶的时间,夜云夕已举到双臂瑟瑟抖颤。
容三爷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条马鞭。恭恭敬敬地举过首顶,紧挨着夜云夕跪下。
夜云夕缓缓睁开潋滟如秋水的眼眸,泪迹含转,瞥一眼那早已被鲜血侵染发暗红的鞭子,晶光闪躲的目瞳深处流露出点点凄楚爹爹壮年时脾气暴躁,它,便成了爹爹发泄怒火的凶器,每每打得下人和哥哥遍体鳞伤,清晰的记得十岁那年,哥哥顽劣不甚将一盆滚烫的开水,洒在姐姐背上,爹爹险些用它将哥哥抽死在祠堂里,当她赶到祠堂,抱住奄奄一息的哥哥时,那鞭子挂着风声抽在她身上闭上眼,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深吸一口气,才语涩艰难道:“晚辈愿凭夫人打到出气为止。”也许,用不了几下,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她的眼似洒了星光星光暗处是无法触及的黑暗。
看的慕容夫人的心狠狠一抽,不忍责罚的话几乎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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