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在门口等着。他没有穿外套,只一件黑衬衫,袖子卷在手肘上方,露出肌肉紧实c线条流畅的小臂,进电梯时走在前面,背影英俊得海湾两腿直发软。
迟归驱车七拐八绕,开到了湾区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馆门口。艳光四射的老板娘与迟归年纪相仿,她亲自出来迎接,将他们引到靠窗最里面的位置落座。
海湾很不自在,老板娘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眼神,活像旧社会的鸨母在相面,虽然这样的说法微有不敬。
“这是海湾。”迟归介绍说,“这是叶知秋,我的朋友。”
“知秋姐姐好,麻烦你了。”海湾忙起身,腰未弯下去便被她扶住了:“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叶子就行,迟归他们都这么叫。你们喝点什么,还是清咖吗?”
迟归浅笑道:“他要美式冰拿铁,双倍糖,再上一份培根披萨。”
“好,一会儿就来。”叶知秋扭着水蛇腰去了后厨。
海湾坐立不安地问:“在你朋友这儿谈那种事,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迟归靠着椅背说:“这里不是一般人捣乱的地方,而且我们是谈事情,不是搞事情,你不用担心。”
海湾“哦”了一声,无聊地望着窗外,吃完叶知秋端来的披萨,一杯拿铁也喝到过半时,皮裤带着几个人神色尴尬c格格不入地走了进来。
迟归闭着眼正养神,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淡淡说了一句:“坐吧。”
皮裤落座后先拿出两张欠条拍在桌上:“东西拿来了,还钱吧。”
“你看看有没有问题。”迟归懒得和他们交涉,手指轻摆吩咐海湾。
“应该没问题,是我从前见过的那张,另一张新签的字迹没错。”他们不至于作假,海湾深信这一点,毕竟在这行混,坏了规矩是砸招牌的事。
迟归拿过沙发侧面搁着的文件袋,丢手扔到他们面前,放下纸笔说:“钱在这里,二十七万,多余的就当车马费吧。但是想拿走,先得给他写个收据。”
“应该的。”皮裤打开文件袋点了点,写下两行蹒跚的大字,又签上名c按了手印。“那行,咱们哥几个谢谢你,没别的事儿就先走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迟归眼神冰冷,毫无波澜,刀锋双唇吐出如霜辞令,“麻烦你回去给你们业内同仁带个话,就说以后海长生借多少我还多少。”
“不行!”海湾“蹭”地站起身,还想再说,话到嘴边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皮裤顿了顿,唇边勾出一个轻蔑的笑:“您还真有闲钱,我懂了。”说毕,带着人匆匆而去。
“你干嘛让他说这个?”海湾双手按着桌子,着急地问:“我爸海长生没脸没皮,一定会再借钱的!”
迟归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放钱的人不怕你还不上,就怕你还得起。他们靠这个吃饭,得看见红利才行。你借出去一百,别人接着还回来一百,这不赚钱。只有你借出去一百,别人月月还回来一千,才是生财之路。不能吃利息,对他们而言就是费时费力的无用功。借多少接着还多少,这生意就没得可做。”
“可保不齐就有愿意借的啊。”他说得虽有道理,海湾还是觉得不妥。“再说,海长生天天赌天天输,就算没人借,他也可以直接写欠条说借一万还十万。”
“我也没签字画押不是吗?”迟归放下咖啡杯,和叶知秋打个招呼,推开咖啡馆大门说:“我让他传话而已,谁说一定会说话算数?”
海湾拉开副驾驶,坐进去道:“那些人都是无赖,你这么一说他们赖上你就完了。”
“只是权宜之计,没什么好担心的。”迟归发动车子,向着海湾国际驶去,“你这种情况是个填不完的无底洞,想要解决问题,关键在于让你爸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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