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时,鸡鸣报晓,郑宫正门,景阳楼上,大钟洪鸣,急召朝会。顿时,整个新郑城都亮了起来。灯光如波浪传递,瞬间席卷全城,一时之间,新郑灯火通明,马嘶牛叫,车流滚滚。
几日不开朝会,文武都不再早起,今日听闻钟声,知国君召,皆急急起身,滚下床榻,匆忙换上朝服,上了车架,直奔郑宫而去。于是,无数牛车铜轺汇聚在宫门之前,停稳之后,从车上走下一个个华服贵胄。他们互相虚寒打听,为何突然鸣钟,一面等待宫门开启。
突然,人群泛起一阵涟漪,荡漾开来,在人群正中,如浪花翻滚,向两侧退去,显现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数十名武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两人,奔驰而过,直至宫门下。
抵达以后,马队停下,武士们翻身下马,列队在为首两人身侧。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郑龙父子二人,顿时涌上前去,纷纷作揖问候:“上将军。”
自钟声响起,上将军郑龙只带数十亲卫,其子郑成随同,马不停蹄,出了河上大营,闯过新郑城关,直至郑宫门前。
此刻,百官之中,正卿魏钧携其子魏其食走上前,站在郑龙身侧。
郑龙也看到了魏钧,点头示意。“南征大军一到便鸣钟开朝,新君确实很有胆色,我本以为,他还要在宫中继续躲上几日。此举突然,欲攻我不备,倒也暗合兵道。”郑龙微眯着眼睛,抚了抚嘴下长须,对魏钧说道,言语之间,倒有几分赞赏之意。
但魏钧还未开口说话,一旁便有朝臣舔着脸上前,讨好似的笑呵呵说道:“新君确实果敢过人,年少有谋,但还是太过年轻,少年心性,需要上将军照看,需要我等辅佐。”
“是啊,是啊。”边上众臣响应,一片赞同。“轻易就杀了燕国公子,竟不同我等朝臣商议,到底是年轻,太过鲁莽。”
“军中封赏也是,竟让我等氏族与黥面之徒同帐为伍,简直荒唐。还望上将军主持大局,莫要让新君胡来。”
“不敢。”郑龙闻言只是轻笑,冲群臣拱手,谦逊说道:“某只是一介武夫,当不起辅国重任。”
众人刻意奉承,还欲再说,结果时辰已到,只见宫门轰然作响,缓缓打开。郑龙c魏钧一行昂首阔步而入,群臣紧跟其后。
进了宫门,从阶梯之处直至大殿正门,无数介胄之士高举矛戈,整齐的列于道路两侧,执勤站岗。他们紧盯宫门处,目光凶戾,逐一审视来人,一手握杆,以矛杵地,一手按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威风凛凛,杀气凌然,给人予无限威压之感。群臣一入宫门,便被其气势所慑,在不知不觉中,连声音都小了下去,从开始时的大声交谈渐渐变得零星碎语,最后杂音消失无踪,变得一片寂静。众臣皆只是低着头,小步快走,不敢多言,唯有郑龙c魏钧等人,依旧面色不改,大步向前。
众人跟随郑龙,褪去鞋袜,从矛林戈阵之中趋过长阶,来到正殿大门前,再由大门两侧入殿。但郑龙行至殿门前,突然站定,任由人潮从他身边走过,就如同流中顽石,巍然不动,目光紧盯一处。“郑成,你先入殿。”
郑成闻言,二话不说,抱手行礼,应声答诺,随后便步入殿中。而魏钧也向身后魏其食挥了一挥手,示意其进殿,自己留在原处,静静等待。
待郑成等人入殿之后,郑龙转身,向另一侧迈出步伐,他走出人潮,至禁军队列首处,看着那领头的儒雅大将,说道:“执金吾,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执金吾季义,早就瞧见郑龙向自己走来,但他依旧一动不动,挺直腰杆肃立原处,为君上戌守大殿,直至郑龙问话,他才转首答道:“上将军才是,如今贵为国君之叔,一人之下,万人敬仰,已是无人能制了。”
“执金吾说哪里话。”郑龙轻笑两声,而后答道:“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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