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江南道宣州周家,因为当年家中落没,家中父母为了与在宣州如日中天的吴家联姻,因此将我嫁给宣州刺史也就是吴家的掌事人吴横俊。
吴横俊的前妻,留下了一个女儿,就离世了,家中剩下吴横俊和莹莹。
听街坊邻居说,吴家三世贤才,从未有过恶贯满盈之辈。我甚至一度认为这是生活的另一个开始。”
周玉燕眼里的憧憬慢慢淡化,渐渐的面目有些狰狞,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可谁知,在我嫁入吴家当天晚上,我在新房等待着洞房之时的到来。
可当晚上吴横俊进房时,却是浑身是血,血布满了他的脸颊。
他咬着牙,忍着身上十几道伤口,一手提着刀,另一手将两岁大的莹莹交到我的手中,急促的交待我藏在衣柜里,不要出声。
我藏在衣柜里,用力的将手捂住莹莹的嘴,生怕莹莹发出声音。
不久之后,房间里进来一个人。
我沿着衣柜的细缝,看见了那个男子。
一个穿黑袍的蒙面男子,手里拿着五尺长的细剑,剑上的鲜血像是流不完一样,一直向下滴去。
房里传来一阵响声,接着没有了声音,待我再向外看去时,看见黑袍男子,提起手中的剑,用桌子上的红头纱,擦拭着细剑上的血液。
他的握剑的手里,绑着一根红色绳索,绳索上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和白月奴手里的那条挂链一模一样。
待黑袍男子走后,我发现婚宴上的人已经全部被他杀尽了。
一夜之间,尽百口人,被他一人屠尽一人屠尽一人”
“冷静点,玉燕姐,冷静点。”叶云儿急忙拉住激动的周玉燕。
“娘,娘”莹莹像是被周玉燕的情绪带动,忍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
白月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周玉燕的遭遇对她来说,似曾相识,曾经自己也是孤身一人,身边的亲人全部离世,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陌生。
她将手里的挂链轻轻卸下,放在了桌子上:“玉燕姐,你好好看清楚,是这条挂链吗?”
周玉燕瞪大了眼睛,痛苦,悲伤,仇恨,愤懑,从心头不断涌出,随即慢慢恢复平静:“永远错不了。”
杨启不语,这时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刘胜很有可能是周玉燕口中所说的黑袍男子。
可现在,自己不是刘胜,认错?还是说替刘胜去死。
看着眼前悲伤过度的周玉燕,也许即使自己当场自裁,也解不了周玉燕的心头之恨。
杨启背过身,抬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若真是我做的,命你拿去。”
走至一半,他停下身子:“不过在那个黑袍男子身份确认之前,先照顾好自己,你还有莹莹需要照顾。”
周玉燕看向门口处杨启的背影,不经意间回忆起六年前那个黑袍男子,身影有点像,却又不像。
“公子,反正我是不信。”白月奴端着手边的茶杯,给杨启倒上一杯。
“不信什么?”杨启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却是没有了先前的闲情逸致。
“你会杀人?”白月奴嘴角忽然上扬,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记得前两天,某人是用刀背杀鸡的,最后是鸡没有杀成,倒是被鸡啄伤了手。”
白月奴见杨启面无表情,却是将笑容渐渐褪去:“或者说,你的城府极深?故意深藏不露?”
杨启面无表情向白月奴说道:“你觉得呢?”
窗外雨又一次浸湿了长安城,阴暗像是滴入清水潭中的墨汁,浑浊迅速扩散。
刘胜的身份,令他活得很累,累得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是杨启。
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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