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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脑子一热, 把埋了十几年的姓告诉他了呢
分明算下来,横竖认识也不过十几天。
真是奇了。
怕是还没睡醒。
江白鸦有个小毛病,睡迷糊了被突然扒拉起来, 脑子就转不太动。
平时活络的思想直接慢八拍, 还容易意气用事。
这种毛病说大不大, 说小儿不小, 半年懒散的生活过下来,还有加重的趋势。
所以先前他挨了会儿棍子,才渐渐想明白其中关节苻行舟既然当时听到红颜最后说的那些话,自然也有可能听到前面起头的那句“姓华的”。
于是苻行舟一直在等, 等江白鸦亲自去告诉他,甚至不惜采用一些手段。
这看起来只是个再无聊不过的事情,跟小孩赌气似的, 实际上确实两人相互试探与较量的过程。
只是等着等着等不到,再加上苻行舟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过来, 被气的脑子不清楚的自己一顶嘴,才彻底变成了暴力镇压。
不过暴力镇压也有暴力镇压的好处,它能最快地让江白鸦明白,这里, 到底谁才是老大。
会死。
如果自己不说出来, 以苻行舟的性子, 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变成一滩烂肉。
天狼军队绝不会容忍一个连姓都不愿老实交代的外人。
五十军棍是什么概念
那是从前的江白鸦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的江白鸦却绝对受不起的存在。
别说五十,两棍,都能砸得他经脉发痛,气血逆流,胸口闷痛,呼吸不畅。
那不只是皮肉的钝痛,还有内里的煎熬寸烬的威力,不是说笑的。
一开始那“虚软”的十六棍,苻行舟并没有喊停,不是因为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在给江白鸦最后的机会。
一个在天狼军里,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因为江白鸦硬生生地忍着没说话,所以才会变成那两记就是在军队里都不轻的重击。
这样的力道
苻行舟绝对说到做到,一下都不会少,除非江白鸦死,否则不会叫停。
要一个贱籍的下九流,还是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从这世上消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沉木做的军棍,让猿臂蜂腰的将士拿在手里,重重挥个二十下,足矣。
他江白鸦虽不怕疼,却怕死。
太子还未登顶,母亲不会瞑目,他自然也不能归西。
死生亦大矣。在死亡之前,别的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性子天真,为了点儿可笑的傲骨就送了性命,等他日到了地下,在桥头见到皇后,他又有何颜面相认
不食嗟来之食者,由来皆是孑然身。
而先前这句“呆头鹅”,则完全是江白鸦顺着感觉脱口而出的,身体疼得很,脑子也就罢了工,并没有经过思考加工,也没有往深里想,是以说出去了,才开始反思。
苻行舟该不会又要打他个半死吧。
然而苻行舟并没有发怒。
事实上,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坚不可摧、翅膀毛硬得裹得跟个钢球似的人,憋了这么久,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呆头鹅
这是唱的哪一出
十八相送里的一句
从小就烂熟于心的戏文忽然浮现于脑海
英台唱“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不见雌鹅它对你微微笑,它笑你,梁兄真像只呆头鹅。”
山伯反驳“嗳既然我是呆头鹅,从今你莫叫我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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