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城没有宵禁, 夜猫子们时常在街边闲逛斗殴,久而久之夙城的百姓早已习惯窗边一闪而过的暗影和夜半突兀的惊叫声, 一举将夙城衬托为因百姓没见过世面一惊一乍导致的、大梁惊奇志怪案件发生数量最少的地区,虽然土匪们并不甚在意这没头没脑的劳什子荣誉。
此时夜深, 夙城官府所在的街边平时甚少有人经过, 皆因东城多是些大家门面,少有半夜不睡觉的混混。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角落里忽地窜过几道黑影,若不仔细盯着根本看不清楚,黑影掠过,见四下无人,脚尖轻巧地在墙上一点,像只灵巧的猫窜到了墙上。他四处张望, 见官府内院墙下只有两个正在打瞌睡的衙役,便对同伴招了下手, 七人纷纷跳了上去,沿着墙的走势向白日里便打探好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八人穿着黑衣,用布罩将脸蒙了,是典型的干“见不得人”之事的装扮,他们行进飞快, 却隐隐按着固定的阵法在走,无人掉队也无人碍事, 在房顶间飞快地跳跃着, 甚至连梁上的乌鸦都未惊到, 一阵风似的刮到了一处院子。
月明星稀,树影斑驳,几人路过官府后花园的时候忽然被亮光闪了眼,活像有一把长刀划过眼前,映出的寒光让颊边垂下的头发丝都惊颤不已。黑衣人步伐一顿,堪堪停在树荫处,却并未见到有人路过,只有月光洒在花池中,夜风微凉,将池水中倒映的明月揉碎。
忽然,墙外走来一个身着红衣的侍女,正端着盘子哼着歌绕过拐角。墙边树影葱茏,正巧挡住了黑衣人,侍女浑然未觉头上正高悬着一把要命的铡刀,脚步轻巧地将路上的一小块碎石踢进水池中,噗通一声沉了底。
一人动了动身子,想截掉那个侍女,却被为首之人拦下,他摇了摇头,不想在这关头惹事,左右只是个小小侍女,也翻不出水花来。他侧头看向院墙的另一侧,白天来的时候,这里还被官兵重重看守,想要进来必先搜身,故而并未仔细观察。此时的门外官兵形容一丝不苟,精神矍铄不见疲惫。为首的黑衣人对着其余的同伴飞速地打了手势,三人留在屋檐后隐匿着身子,其余四人分布四周掠过,此时的动静却明显比来时大,像是故意要惊到谁似的。
衙役果然上当,抬起头怒喝道:“什么人?”
韩游匆匆赶来,将衙役分拨派了出去,自己守在门口:“记得,要活的!”
衙役齐声喝道:“是!”
正在此时,顾十七从屋内走了出来,悄声关上门,对着韩游说道:“怎么回事?”
见到顾十七,梁后的黑衣君子眸子猛缩,对着剩下的人点了点头,随即三人借着屋檐走势翻身下房,隐蔽在黑暗中。
韩游道:“有人闯了进来,我派人去看了!这帮江鹄子,真不让人省心,连官府都敢闯!等我抓到他们,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顾十七挽袖子道:“小点声,主子刚睡下,这位爷起床气贼大,吵醒了怕是要屠城。走吧,我帮你抓几个江鹄子,让你剥皮。”
韩游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收到浮屠将军的援手,一时之间感动地想以身相许,但没敢说,他实在打不过顾十七。
衙役去得极快,江鹄子来得也极快,谁也没想到衙役竟真的在门口遇上了姚薛等人。姚薛记挂着大哥的命令,要保护官府之人,谁知衙役却二话不说先动了手,他不敢打也不能跑,一头猛虎被纠结成了小猫咪,在月光下无奈地呲牙泄愤。
黑衣人似是也没想到正巧有江鹄子来闹事,简直是如有神助,闹得更加欢脱,向着姚薛那边窜去,谁知姚薛远远见到飞来的一只大蝙蝠,立刻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扯着喉咙山大王似的喊道:“小的们,把他给我打下来!”
衙役纠缠姚家的江鹄子,姚薛带人盯着黑衣人打,黑衣人两头被堵,竟不知自己此刻该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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