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容醒来后才过了半天,星纹便兴冲冲的跑进来跟她说神医已经把解药研制好了。
那凉凉的药膏轻柔的擦在面上时,令人难耐的灼痛终于慢慢消解了。但由于三天都不能见光,所以面上涂了药后便用白纱一层层裹住了,最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她在暗室里躺了三天,越是想镇静下来就越焦躁。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人生苦短,不能再被伤病消耗时间。
可是虽然焦躁不安,但她却也习惯了忍耐和等待,所以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夫过来重新换药,这次不用再缠的那么严实,只是如果出门的话需要用丝帕遮面,避免受风。
直到回城,她始终没有见到慕容归。就连星纹自己也没见到,说是他应该一早就走了。
不知为何,朝容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能连她也觉得无法面对慕容归吧,这样也好,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应该怎样面对她吧?
朝容回来半个月后,脸上那藤蔓般生长的暗红伤疤终于一点点的淡褪了。除了白天被光照会有些许刺痛外,基本没有什么不适了。
这天晚上朝容刚洗漱罢,正揽镜自照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亲、母亲……”贺廷清脆的声音从院子传了进来。
星纹掀开帘子匆匆走了进来,小声道:“贺钧书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件匆匆给她穿上,整了整头发道:“快点吧!你这回来半个月了还没见过他,上次借钱的事可得提一下。”
朝容闻言失笑,道:“你比我记得都清楚。”
星纹当先一步掀开了帘子,朝容微微欠身走了出去,看到一连风尘仆仆的贺钧书正坐在那里跟贺廷说话,一个侍女已经奉上了茶果。
“母亲!”一看到她出来,贺廷立刻站起来跑过来牵着她的手,拉她过去坐下。
贺钧书一抬头看到她时,明显的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星纹在一边掩口嗤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使了个颜色。
朝容想起她上回的玩笑话,面上顿时涌起一阵红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贺钧书虽然不知道他们主仆眉来眼去在搞什么名堂,但却也猜得出应该跟自己刚才的失态有关,忙定下神来道:“看到夫人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些打扰了?”
“多谢挂念,”朝容微微一笑道:“不算打扰,我不是还没休息吗?你这趟外出可顺利?如今外面形势如何?”
贺钧书摆了摆手示意旁边侍候的人下去,星纹犹豫了一下,也乖乖退了出去。
“不知何故,听说王城那边对雍王起疑了,最近城里形势不太好,很多慕名而来的客商都按兵不动,搞了多半年的坊市形同虚设。”
朝容心里暗暗一惊,隐约明白了过来。
那日他们在雪峰山之巅,慕容归随身携带的弓箭全都是刻有雍王徽记的,当时她以为是雍王财大气粗,所以府上的兵器应该也最好,所以没做他想。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想法太天真了,从一开始,慕容归就已经计划好了,他的以身犯险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如果她没猜错,那么当时他们之所以能够脱身那么顺利,应该是守卫中有内应,刻意误导了追兵,只需要用他们遗留下的东西故布疑阵就行了。
“这也挺好啊,”她不由得笑了出来,道:“虽然可能会耽搁一段时间的生意,但是看他们狗咬狗,倒也很开心。”
贺钧书原本还有些惆怅,可是这会儿一看到她面上温煦如暖阳的笑容,心里的郁结顿时就消散了,不觉笑道:“也是啊!”
朝容问道:“雍王也不是善茬,王城如果对他有疑虑,想必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如果……如果这两方发生冲突,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