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团湿雾,她想或许这就是她母亲不能理解的地方,她不懂孤独久了,忽然尝到一寸日光的滋味,像根救命稻草,让她拼命想抓住。
凌晨两点多,乔满起夜,她望见书房里还有微弱灯光,她站在外面看,慰之塞了耳机在听英语,纸张偶尔翻动,飒飒地响。
乔满在门外站了一站,当睡意弥散殆尽,内心便只剩下无限安宁。
假使时间就此停留,她也是愿意的。
卧室有外公,书房里有他。
夜里有光,心中有希望。
后来再去学校,应该是看了红毯采访的缘故,学生之间的碎嘴声少了,反倒有人来找她要白瓷和乔楚越的签名。
乔满推脱,“我爸只是个电台主持人,要他的签名没意义。”
奈何总有人孜孜不倦,“那白瓷呢?我父母可喜欢她演的戏了。”
乔满笑,“她很忙,我一年也见不到她几次。”
到下午再有同学告诉她门外有人找,乔满只当是又一个向她要签名的,从班级墙面的一小排窗望出去,她先瞟见一身齐整未卸的军装,瘦高个子,体格精硕,手里拎了个纸袋。
“言叔。”乔满走出教室,“找我有事?”
言豁递她纸袋,“两件事,第一,他的外套放袋子里了。”
他见乔满眼角闪过一分戏谑,他扶住脑门,“看来是没瞒住。”
白瓷固然过分,若不是他及时赶来,慰之吃的亏怕就不是背上那几道擦伤。
言豁当下气的要命,但想到乔满和白瓷已然水深火热的关系,他沉默着抽完两根烟,再跟慰之商量,希望能把这件事压一压。他们随后去商场,换下脏污的衬衫塞进书包,买了件看似相像的新衬衣,分开前两人统一口径,仿佛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就他那火候,还差着呢。”
乔满反过来安抚他,“放心吧,我本来是想找白瓷讨个说法的,最后忍住了。”
“不错,长大了,知道克制情绪了。”言豁想起件挺好奇的事,“对了,他这外套厚不好洗,我给拿走送干洗店了,我看他那件衬衫还挺轻薄,叫他回去拿洗衣粉搓一搓,他搓了没?”
乔满摆手,“我家用汰渍,他没找到。”她在言豁的啧啧声里问,“第二件事呢?”
言豁手往兜里掏了掏,想到学校不能抽烟,又空空收回来,“记得那个巴士司机么?”
“他?”空气瞬间像染了那夜的湿寒,乔满手微颤,“你还记着?”
“我记性好。”言豁简练道,“放心,叔给你报仇,人已经找到了,稍微一问就都撂了。祸害过好几个姑娘呢,那些个没法治意识也不敢报警,把他惯的越来越猖狂了。”
那时腥腻的晚风似倒灌回鼻腔,乔满捂嘴呛咳了几声。
这时,教室那排镶入墙面的窗里脆生生刮来道语风。
“兵哥哥。”
两人瞧过去,阮萌萌趴在窗前,占着旁人的位置,笑嘻嘻地朝言豁招手。
“我同桌。”乔满解释。
言豁礼貌地赞她一句,“嗯,挺可爱的。”
阮萌萌立即欣喜地扯了一扯头顶的蝴蝶结,一只手伸出窗外,用她一贯的开场白自我介绍,“我叫阮萌萌,‘萌萌!站起来’的萌萌!”
“言豁。”他跟女孩握了一握手,要往回收时,阮萌萌握的用力,他一下没收回来,抬起眼略奇异地看向女孩,“嗯?”
“兵哥哥几岁?”她依旧没松手,“特帅!”
“谢谢。”言豁又抽了一抽手,依旧没抽动,神情开始隐隐微妙。
阮萌萌追问,“几岁?”
她这天穿了短袖,一截白藕节似的手臂露在外头,正搁在窗户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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