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焚着不知名的香,洛瑶生出困倦之意,眼皮越来越沉,身子却变得轻飘飘的,似乎要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有了意识的时候她正置身于熙熙攘攘的闹市,周围男女嘻嘻笑笑,空中燃放着璀璨的烟火,街道两旁雕栏精美的阁楼上挂着一排排明亮的花灯,花灯之下有许多卖精巧玩饰的商人。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肩头扛着娃娃的父亲;有追逐打闹抢糖葫芦吃的孩童;有在人群中嬉笑打闹的年轻姑娘;有欣赏花灯猜着谜语的文人墨客
洛瑶环顾四周不知何去何从,她漫无目的地紧随人潮,每迈出一步心底的弦就不自觉的绷紧,回忆与眼前的一切重叠,尘封已久的往事变得格外清晰。不知过了多久,人山人海的街道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在欢笑中显得格外刺耳。洛瑶回首望去,灯火阑珊处一个穿着桃色花袄的女孩正在哭泣。女孩生得粉雕玉琢,圆溜溜的眼睛又红又肿,素净的脸蛋满是泪痕,她无助地东张西望,一只手慌乱地抹着泪,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块早已化得黏糊糊的糖糕。洛瑶心头微颤,过往行人听到哭声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喧嚣闹市的人将女孩团团围住,女孩惊慌失措地蜷缩在一团,周围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孩子大概被人遗弃了。”
“看着乖巧可爱,可惜啊!”
“是啊!为何要在上元灯节这样的好日子将孩子遗弃呢?”
“哎呦,命苦的女娃!”
每句话都如一把利刃插在洛瑶心间,她像跌入了冰窖,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风把她卷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天朗气清。
洛瑶睁眼之际,一个年幼的姑娘从街口窜了出来,身后两个壮汉穷追不舍。风呼啸而过,姑娘时不时警惕地向后看,就在扭头地一瞬,岔路口的一辆华丽马车奔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车夫及时拉住着缰绳,马车停了下来,但骏马依旧不安地蹬着前蹄,无论车夫怎样挥舞长鞭都不愿前行。车厢内的人想必不大好受,敲了敲车壁道:“怎么回事?”声音纯净清朗如碎玉古琴。
车夫定睛一看,无奈道:“没什么,不知从哪儿窜出个小姑娘,马受了惊怎么赶都不走。”
“等会儿再走吧。”
车夫正要回话,两个壮汉乘机将倒姑娘擒住,姑娘又喊又叫用力挣脱,引来了无数过往行人,众人无意地将马车一并围住,整条街道变得水泄不通。
姑娘人小力轻斗不过壮汉,只能撕咬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壮汉疼得收手,她乘势逃离,哪知另一个壮汉大喝一声将她踹倒在地。姑娘手肘和膝盖磕在坚硬的石板上,疼得龇牙咧嘴。某个衣裳艳丽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水蛇腰从人群中走出,在场之人没有不认识的,她是风月阁的王妈妈。王妈妈轻蔑地瞧了姑娘一眼,“呸!像条狗一样!”
姑娘神情憔悴双目通红,不屈地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王妈妈,王妈妈毫不在意,趾高气昂地笑了一会儿,“真狼狈!就是条落荒而逃的狗!”
姑娘再次挣脱,无奈牵动了满身的伤,王妈妈见状更加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跑啊!你跑几次,我就抓几次!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若是听我的话,我就不再计较;若是不听我的,就揭了你的皮!我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到头来不要后悔!”
姑娘几欲从地上爬起,王妈妈厌烦地皱起眉,指尖戳着她的脑袋骂道:“老娘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倔的丫头!真是死心眼!” 姑娘厌恶地将头撇开,王妈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你以为你有得选?你命该如此,早认早了,又何苦来着?”
周围的人都略微听过王妈妈的手段,深知姑娘在劫难逃便纷纷叹息,好好的孩子怎么沦落到不见天日的烟柳巷。姑娘看尽了嘲讽,嘶声力竭:“我是不会回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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