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行点头,复又道:“若不是我,你多半也会落此下场。所以我才瞒着不让你知道。”
沈昙道:“那阿泠呢?!”
白清行苦笑:“约摸是因为有四哥相护。”
来龙去脉被他讲了个遍,沈昙也听得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对比起平日来才越发觉得惊心,以至于她好半晌都未能回过神来,魂不守舍地松开手,走回了座椅前,扶着桌角缓缓坐下。想到覃步胭平日里待她等亲如姐妹的模样,又是一阵胆寒。
这一惊之下,忽然就惊出了一个念头直入脑海,沈昙一颤,转头对白清行道:“要不然,我们走吧?!”
“”
白清行道:“你这是何意?”
沈昙忽然间精神大振,一拍桌面:“还能是何意!自然是下山离开此地了。从前是顾忌着秦岫,如今那贱人落了个尸骨未寒的下场,便再没人能奈我何!我都想好了,一下山我便去殷家,婚约未废,他们想赖也赖不了!等做了殷家的人,我便借着他们家族的力入朝入仕,有朝一日,定能重振家族!”
她仿佛已能预见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日子,却未曾瞧见因为这番话而眸光错愕的白清行几乎心神欲坠。
最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早有预料,沈昙的反应也将他心中仅剩的侥幸尽数击碎,白清行失声道:“你要入赘?!”
沈昙道:“只要能圆我此愿,别说入赘,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话多激奋了,回头一看,白清行正瞪大了眼盯着她脸色惨白,知觉失言,沈昙忙上前扣住他的肩膀,语气像说服又似安慰:“你相信我,事成之后,我便休了殷律,娶你过门。”
她口中的殷律是殷家的大公子,殷罗同父兄长,从前与秦岫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只是此人性子并不如旁的贵族公子那般娴静温雅,整日咋呼活泛地很。曾暗恋秦岫,却表白无果,被拒时秦少主满脸惊愕,略显尴尬地说:“我只把你当做兄长。”就这么一句话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一气之下竟吵闹着要和段氏定亲。
段少主与秦少主早年不合是京城中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这任性的大公子铁了心,殷罗多次劝说无果,只好换秦岫来,等见了人,还没开口,大公子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如果你也是来劝我的大可不必,除非你娶我!”
彼时秦岫也才十六,头一次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威胁她的男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就这么眼睁睁由着好友的兄长和段少主定了亲。
当时段少主也是百般不愿,总觉得是对头不要的人硬塞给了自己,可当时段氏还未和梁王定亲,根基未稳 ,急需找一棵可以牢牢靠住的大树在陇京众多世家中立足,于是这段草率犹如儿戏却仍带阴谋诡计的婚约便由此成形。
当时两家约定要在段少主成年之后再举婚礼,可还没等到那日,就被挑起了内乱,引火自焚而亡。
由此一想,当年秦岫说是助力大皇女谢暲,却也有想借机毁去这门亲事的缘由——先后攀上了殷家,攀上了梁王,还嫌不够,还想着和秦家结亲,不是贪得无厌又是什么?
若真如此,届时殷家便会因风头大盛而被推至风口浪尖,从新起之秀沦为众矢之的,就算秦岫不动手,也迟早活不长。到那时梁王怎样她管不着,可却不能眼看着殷大公子被连累。
可沈昙并不这么觉得。
她和秦岫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到头来她沦落至此,起码还有条命在,可据说秦岫被逼到极乐峰,不肯就范,一跃而下,至今连尸骨都没寻到。这人向来以狂妄自居,到头来也因狂妄落了个孤魂野鬼的下场。不得不让沈昙说一句真是报应。
她早有离开的心思,却迄今都未实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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