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昊呢, 来了没有?”
四爷心急如焚, 负手在屋中走来走去。咕咚一声,踢到脚边的炭盆,眉头一拧, 吓得苏培盛赶紧点了人进来把挡路的都收拾走。
外面滴血成冰,四爷额头却不停冒汗, 乌喇那拉氏的哭声不住传出来,让四爷肝火旺盛,张口想要骂人,发现屋里服侍的人都已经噤若寒蝉。
“上茶!”
眼看四爷把桌上滚烫的茶水挥倒,苏培盛也管不了那么多, 悄没声儿的让人端了温茶过来。
四爷灌了几口茶水,依旧觉得心烦气乱, 正伸手去解盘扣, 乌喇那拉氏从里面冲出来, “王爷, 大阿哥在哪儿, 大阿哥要是还记着玛尔屯氏”
“住口!”大年下的,好端端的嫡子忽然重病吐血, 四爷本就满心怒火, 此时再听乌喇那拉氏竟在此时还不忘朝苏景头上泼脏水, 几乎要一巴掌扇出去, 好在最后压制住了, “到了此时, 你还惦记着挑拨他们兄弟感情,乌喇那拉氏,难道里面躺的不是你儿子?”
“当然是我儿子。”乌喇那拉氏滑倒在地,哭的妆容全花了,“王爷,弘晖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您救救他罢,只要能救弘晖,您让妾身干甚么,妾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毕竟少年夫妻,四爷见乌喇那拉氏如此,缓和口吻道:“弘晖不止是你的儿子,也是爷的嫡子。只是你如此,也无济于事,太医正在里面诊治,你且耐心等一等。”
“不!”乌喇那拉氏声音尖锐,拽着四爷胳膊大声道:“大阿哥,王爷,大阿哥才能治弘晖,太医”
“够了!”四爷一抬手将乌喇那拉氏甩了出去,见人被苏嬷嬷她们架住才松了一口气,冷冷道:“太医不行,弘昊为何一定就行?”见乌喇那拉氏随即又要说话,四爷只觉头痛的厉害,摆摆手道:“你不必再说,爷明白你的意思,以为弘昊是有意拖延。可弘昊确然此时不在府中。”
乌喇那拉氏哪里会信呢?
这可是除夕,从宫里出来,都甚么时候了,如何会在此时还出门?
“王爷!”
四爷看到乌喇那拉氏整个人都快疯了,神色复杂道:“弘昊他,去看他额娘了。”
乌喇那拉氏满心的要说的话都憋在嗓中,她傻了般望着四爷,“玛尔屯氏?”
“没错,弘昊一早便告诉过我,这是他认祖归宗的第一年,他不忍玛尔屯氏还孤孤单单躺在黄花山脚下,打算宫宴后便去祭拜一番,明日一早再赶回京中。”不知为何,四爷看到乌喇那拉氏浑身颤抖,又加了一句,“弘昊手里有万岁赐的腰牌,是随时都能让人开城门的。”
“玛尔屯氏,布顺达”乌喇那拉氏已然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明明周围有人在拼命的呼喊她,但她就是觉得这世上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用力环抱住自己的身躯,咬牙抵抗周围汹涌而来的森寒。
十七年前,她杀了布顺达,十七年后,她的弘晖命悬一线,太医束手无策,唯一能扭转乾坤的人却因为她十七年的毒辣跑到城外拜祭生母。
这世上,的确是有报应的!菩萨把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害了人命,所以菩萨不肯原谅她,尽管从布顺达死后,她就吃斋念佛了!
但为甚么,为甚么要报应在弘晖身上,弘晖,他甚么都不知道!
“老天爷啊,怪我罢,你把我带走罢,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是我害了玛尔屯氏,是我害了怂”乌喇那拉氏退开拼命拽着她的苏嬷嬷等人,边喊边冲到里面,两个太医正在给弘晖扎针,听到乌喇那拉氏喊出来的话,一个不慎,差点走了针。
“够了!”尽管早就有所判断人,然而听到乌喇那拉氏亲口坦诚这一切终究是不一样的。四爷不由庆幸,他的长子,此时并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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