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打听之下,莫敬轩终于从某个诚惶诚恐的承明殿内侍耳中,打听出了有关于建元帝目前的状况,小内侍浑身战栗地站在他面前,用发抖的声音告诉面前不怒自威的秦王殿下,陛下是怒火攻心,如今病情危急。
莫敬轩招招手让人退了下去,自己却身形不稳,扶着一旁的廊柱心乱如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怒火攻心”
他反复思量,将一切可能性想了个便,忽然他眉眼乍然一亮:“莫非七七!”
这是他能想到的有关建元帝最可能动怒的原因。骤然惊醒的莫敬轩脑海间萌生了一个可怖的想法:“难道说”
如今承明殿被葬月调来的人手明里暗里捍卫得严严实实,纵使莫敬轩有心打听,可这手下的人要不就一问三不知,要不就守口如瓶,什么都别想得到。建元帝要想得知卫七七的消息,除了葬月口中,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莫小夭看见的,放在叶枫下面的那一批奏折。
打定主意的莫敬轩转身离去,不再在宫城之中做丝毫逗留。出了宫城的莫敬轩翻身上马,趁着渐深的夜色,一路向着建安侯府狂奔而去。
赶到侯府之外的莫敬轩,早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节,擎着秦王的令牌就往侯府中强闯,建安侯府素来与众位皇子交好,自然都是知道眼前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于是一部分做着阻拦莫敬轩的模样,一部分则匆匆通报任烨。
如此不合时宜的举动显然不应该是莫敬轩平日里该有的情景,加上寒光卫也从宫中传来了少许风声,而且任子尧更是快马加鞭地往宫城赶去,那么莫敬轩此番强闯建安侯府要做的事情,任烨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
小厮告诉他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正在相商的任梓芊一同迎了出来。任烨任梓芊匆忙出迎,还不等两人行礼,莫敬轩已经劈头开问:“任大人,本王连夜赶来建安侯府,就是想要问一句,从尚书令手中经手呈递给陛下的折子,都是些什么折子。”
一向深沉的老狐狸任烨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问,难得地沉默了半晌功夫。心中即便早有准备,奈何见到如此焦急的莫敬轩,任烨的开口还是慎之又慎:“殿下真的想知道?”
“是。”
极为干脆的回答。
任烨却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沉重:“这些本不该是殿下知道的。”
见任烨犹豫,莫敬轩更加的急了,他朝着任烨一揖拜了下去,也不管人是不是慌张地想要搀扶他,只是兀自将头埋得更深:“事态紧急,还请大人如实相告。”
任烨再次长叹一声,道了句“罢了”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封折子,搀扶着莫敬轩起来之后,将其递到了他的手上,看着他展开之后道:“老臣私心里不愿看见这种事情,有苦于并无对策,只好带了一本回来准备同犬子商议,不巧正碰上殿下匆忙赶来,想来也是天意。折中所奏之事,想必殿下已经知道,正是参殿下结党卫泽之事——陛下对于此事的态度,想来不用老臣说,殿下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莫敬轩越看脸色越发惨白,他露出难得的惊惶神色,双手颤抖地捧着这犹如千钧的奏折,良久方才略略稳住,抬头看向任烨:“前些时日,是不是已经送进去了一批?”
“是。”
任烨答得缓,可莫敬轩心跳得却不缓。
“连带着叶枫的那一份?”
“是。”
只听“啪”一声脆响,折子落在了地砖之上,烛火照映着莫敬轩煞白的脸——无论是任烨只是任梓芊,都不曾见过如此失态的莫敬轩。
他跌了两步,身形摇摇欲坠,声音干涩地重复着一句话:“父皇误会了,是父皇误会了不对,是我未曾考虑周全,赶回晋安城没有提前相告,是我害了父皇,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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