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收到了久违的奏折。
依旧是文字简练的风格,绝大多数的字,都被他用来描述在青山县官场的所见所闻,显得案子不值一提只有这些风闻可以奏上似的。
他翻开之后神态依旧平静,随手又把另一份林若的奏折翻开。
完全不同的风格。
“朕当初,似乎不应该选这样一个案子来考验他。”
这句话十分不好接,梁公公沉默着低头熟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去刑狱司一趟,把那件案子翻出来给他。”
梁公公柔声问:“陛下?”
“就是那一件放在刑狱司落灰的案子,朕如今虽然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却还是很想知道。”
梁公公缓步后退,行礼道:“奴才遵旨。”
蓝从云懒在马车里,对外面大作的雨声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只是他的仆役,硬是贴心地揣了五六个暖炉在他四肢各处。
暖意蒸腾之间,他敷着薄粉的面上出现了一些红晕,但神情更加冷得吓人。
他会作威严之态病弱之态,也会作温柔之态,只要办案需要他可以是任何一个模样。
但真正不必面对他人的时候,蓝从云可以称得上毫无情绪的。
所以,他前世府中那么多亲信没有一个是真正亲近了他的。
暖炉其实很硌得慌,但是蓝从云实在连避开这一点点硬物都懒得。
究其原因,蓝从云是实在不喜欢做公文一类的工作。每次写完东西他都觉得浑身泛泛,很想窝在一边。
直到雨歇之后,这股很少作祟的疏懒才藏回骨子里。任由他伪作病弱温柔之态。
蓝从新若见他的模样,定是要笑的。因为他神情和自己居然有几分的相似。
剩下的几分,蓝从新是全然不在意的玉一样的冷硬,蓝从云则是无所寄托的空泛。
一个像实体,一个像雾气。
雾气凝成的手伸出窗外,在冰凉空气之中握住了一只飞鸟的足。
而后解下了足上的信笺,唇边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信上说——
有人欲买酒楼。
这酒楼还能是什么酒楼,只能是小楼对面的酒楼。
这是一座生金窟,尽管前世不属于他今生却永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不必问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小楼如今已经成为了文臣追捧和才子发掘的地方,皇子们绝不敢对这个地方动手,文坛里面却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霸道。
蓝从云才不信自己的手下没有说酒楼不卖。
显然这一位想借助身后淑妃的势力强买强卖了。
不过近日蛮族,好像已经有进总朝试探的举动,这一位的鸿胪寺左少卿显然当不了多久了。
没事儿的时候皇上可以把爱妃的兄长养在这样的职位,有事了皇上肯定要借题发挥把他暂且移开。
蓝从云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费心帮皇上一把。不过紧接着他就发现竹筒里面居然还有一封信笺。
“肖小姐宴会出事。”
他眉头一跳。
这信笺太短语焉不详的,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这些人,怎么提炼事情的精干。
总朝在他任官以来,一直太平盛世。他倒是不很在乎这些翻不起浪的人,但肖绫不一样。
肖绫留给他的记忆太浅薄,他前世对于她近乎一无所知。
他知道未来重要的国策,知道未来皇帝的人选,知道明年旱灾后年洪涝,甚至知道未来几年殿试策论的题目,却不知道肖绫此人的消息。
现在想来,为了避免肖绫入读玉梅学院的事暴露,她的消息一定被肖家刻意压制了。所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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