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子衣和小白就上了车。在莒国的这半年来,她基本上过得还是挺舒服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就要回去了。
鲁国那边动手得比她想象中还要早,这一路上有太多的未知,而且危机四伏。鲁国比莒国离齐国更远,因此公子纠和管仲必然比他们走得更早,但之后在齐国边境的一个路段却是两方的必经之路。齐鲁一带多山,鲁国带的兵力又多,要是来个偷袭,别说登基即位了,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她瞥了眼一旁休息的小白安然的神态,心里有点发慌。这时候的纠和管仲应该在统筹谋划着杀他们的事,而自家公子和后面车上的鲍叔牙却一点动作也没有,怎么能不让人着急。
管仲是会武的,在历史上射中了他衣带钩也只是偶然性的失误,换句话来说,小白几乎是靠运气才活下来登基的。万一这次他恰巧射中了,他们这一方的人岂不是全部完蛋了?
她急得站起来,在车里团团转,转了几圈,小白纠睁开眼,把她拽回了座上。“不必想太多,一定能回去。”
历史上的事她想说,却不敢,只能含糊地诌了几句,“妾身昨日占卜,这次出行必有难。”
小白听到这不吉利的话却没什么反应,一脸淡定,“当然有难,但却不危险。你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若真出事我必能保得下你。”
子衣听见这话有点发愣,却也有点难受。对方实力不可小觑,现如今一切都还得看运气,她微张着嘴,声音有些发颤,“那公子自己可如何是好?”
小白看着她胆小的样子,从附近的包裹里拿出一块莒国小公主送的糕点塞到她嘴里,“本公子若是出了事,有人会把你送去鲁国,替你安置好。那时你便可随意另嫁个平民。”
她默默咽着口里的东西,低下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把衣服的眼色都染深了许多。她看着衣料上的泪滴一点一点向周围晕染开,视线却又忽然被一只手阻隔开。看着这只熟悉的大掌,她眼泪落得更多了,却一滴不落地全被他接住了。
她转过头去,小白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又伸出另一只干的手蹭了蹭,把她的眼泪糊了一脸。
子衣瞪着他,一点也哭不出来了。
这几天都在山林间的路上行路。越靠近齐国,森林反而越幽深,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微风下颤抖的叶子,子衣心里有些害怕,往小白那边又凑了凑。
小白叹了口气,接过从窗边递来的托盘,放到她眼前,“还是先吃点吧。”
子衣看见今天的饭只有一人份,心里诧异,就听到他解释,“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吃了些,故现在就不用再吃。”
子衣端详了一会他的脸,没有饿的迹象,就自己动了筷子。今天的晚饭比起平日来仿佛好吃很多,草草吃完,她又拿起盘子上的酒一饮而尽。回程中她有了晚餐饮酒的习惯,在山里过夜,总还得有点东西壮壮胆子。
今夜的酒也格外香甜,她喝了都有些飘然,然后往旁边一倒,晕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睛。
小白未动,任由她躺在自己身上,过了一会,掐了掐她脸上的肉,也没有动静。他轻轻地把她的身子放下,给她把衣服整理好,又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往车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才下了车。
子衣觉得小白最近格外奇怪,不仅对她爱答不理,还动辄一副惊慌的表情。此刻,她正捏着下巴,一脸深沉地盯着他,眼神深邃。
对面的男人被她抵在车厢上,脊背不停地冒着冷汗。他吸了口气,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
子衣心里却更加疑惑,小白不会也一夜之间被人魂穿了吧。她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像也没病呀。
他却仿佛被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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