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晚就走,现在是南风天,用轻舟快船,明天夜里就能到蓟州牛沽溏。到时换快马最多两天就能到临安城。以临安城羽林卫实力,阻挡五万叛军还是能支撑十天以上,就怕严威先一步加害太子。”曹老爷子听完栗源的情报,斟酌着在桌上推衍。
“陈贵妃的亲族在临安也有势力,羽林卫中的左卫恐怕有问题,中卫目前的立场还不知道,唯有右卫和前卫是忠于太子的。后卫则不会管事。”栗源推动桌上的菜碗演说形势,确实不理想。其实他还没说真正忠于太子的只有右卫,前卫也一样暧昧不定。现在陈家人使出大笔银子办事,朝中不少官员已倒向他们那里。
“只要你能与太子会合,就能号令天下勤王。江夏、蓟、卞三州能集结十二万兵力全力以赴,其他四州也会有所配合。”曹老爷子早已做好准备,更是与朝中曹家人互有信息往来。
“天下之势纷乱如麻,这些人却只想着眼前利益,实在可叹……”栗源想到的却是实力损耗,原本腹背受敌就已经吃力,现在还互斗,到时北地狼兵下来拿什么去与他们斗?大周朝原本就重文轻武,如今再要损耗,只会此消彼长。
明白栗源先生所虑,曹老爷子也只能苦闷的喝酒,正因为知道朝堂危于累卵,他才会急于扶助最后希望的太子。建隆帝一生荒淫,后裔却只有三个儿子,除长子太子,还有陈贵妃所生二皇子,与太子同龄。再有一个宫女所生仅六岁的小皇子,据说还是个先天痴儿。
那个二皇子与建隆帝差不多,也是荒淫无度,太子则年少时就表现出忧国忧民之志。虽说限于才智,不可能达到先祖那样的成就,但对于贤臣还是能广纳良言。
如果太子再倒了,大周朝就真的经受不住另一个建隆帝的荒废。这些年大家之所以忍着就是指望着建隆帝快点把自己作死,才好让太子上位,没想到那陈贵妃比他们还急,竟让人扮鬼把建隆帝给吓得半死,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会尽力阻止兵戎相见,大周朝经不起内斗,就现有的兵力两线作战已十分吃力,再有损耗就只有亡国一途……”栗源终于说出他的想法,其实要勤王容易,他在路上就能假借太子名义勤王。但他不敢,那样做与陈贵妃、严威之流又有什么不同,都是置国家不顾,拼尽所有为自己的利益行事。他所想的是在乱局中挣来一线可能,将即将到来的战争消弭于起始。
“先生大义了,曹某人佩服。”曹老爷子起身行礼,栗源赶忙起身还礼。说来他们都是在为国担忧,只是出发点不同。
何乐到此时才知道先生的意思,原来忧虑的不是能不能救太子,而是怕内斗把军队打光了,金人来,青莲贼人来就没兵可用。
“要不把那些为首的人都杀光了!”何乐觉得如此最好最简单,就如同他冲进敌军阵营杀掉指挥官,敌军没了指挥官自然会溃败。
“小战当然可以如此,大战更复杂,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每个人都有私心杂念,杀掉一个严威还有李威、张威……天下纷扰,权臣频出。主弱则臣持强,臣强则臣臣相争。现今只有先到临安与太子会合才能知道下一步,从外部看永远看不到实质。”栗源认真的教他,不能什么事都想当然,国战中杀掉几个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得立于道义高点,这样才能师出有名。
“弟子明白,但在最乱的时候当如何处理?”何乐想不明白,当时局乱成一锅粥时,难道还要讲究道义吗?
“真乱了,那就全部清扫掉。一盘棋已经没法复盘,那就从新下。只要棋盘在,棋子在。”
“弟子受教了。”何乐似乎明白了,这次栗源先生说得很隐晦,但却是最核心的思想。
三人简短吃完饭,就立刻出了曹家大院,去往码头。那里早已准备好三艘轻舟快船,体积小靠风帆和人力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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