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里面纠察队开始来挑人了,要个子高的,班长把杨重藏了起来,班长说他带的兵是要作战的,去纠察两年都会毁了。洗澡时候李允嚷嚷着,肚子上的赘肉已经没了,望过去腹肌确实隐约可见。
站在操场上望着天空,连个鸟影都看不到,空气里悬浮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真有些讽刺,想去找王骁和解,可是这小子压根就没有认错的意思,还憋着一股子火,班长可能觉得形势不妙,让我们站着对视,黑子在我对面的远处挤眉弄眼,搔首弄姿,不去看他,眼神落在王骁外露的鼻毛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王骁更加恼火了,硬着头皮说了句我错了,他什么也没说,可我心里清楚,他心里还是没真正地释怀。这是个及其要面子的年纪和处境,在老兵面前卑微服从,同年兵前,这是仅有的尊严,而我却忘记了这些。
野营的前几天,杨重还是要走了,基地保送学兵。班长不许我们问,而我们也就只知道这些,甚至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他一个人蹲在床头收拾着东西,使劲地把满床的东西往行军囊里塞着,样子有些笨拙,没人过去帮忙,班长坐床上看他,看得有些索然,然后转身就走了。
往事的点滴逐渐浮上心头,大大咧咧的山东傻大个,我认识的第一个同年兵,八班的排头。不爱跟人交流,生活邋遢贪吃、总是偷懒,不思进取,各项科目总是落后。这是杨重留给我们的主印象。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所有人开始反感他,是因为一次集体三公里考核。
画面此时应该切换到两个月前,新兵连长站在高处宣布着考核规则:“这次的三公里考核算的是团体成绩,也就是每个班最后一名的成绩,考验你们团结一致的时刻到了,记住,我只要最后一名成绩”
空旷的操场上,班长正在给排兵布阵,让跑的快的小赖和黑子跟着杨重,在杨重跑不动的时候推着他,其余的人两两一组往前跑就行。
按着班长说的方法,我们一个个都到了终点,却迟迟不见黑子他们几个的影子,后来才得知,杨重撂挑子坐在地上怪黑子几个把他推的太急,不干了。
那一次,八班倒数第一,对班长来说是裸的羞辱。后来这样的情况还屡有发生,杨重就这样被八班孤立者。与此同时我正好从他上铺搬走了,那段时间也正是我最为痛苦的时期,有时候觉得我混的甚至还没有他好。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习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站在自己角度上去说,可是站在杨重的角度这何尝不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只是杨重他不懂得在适当的场合表达,而是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抵触。
眼看人都要走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放下手里的活帮着他收拾东西,他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然后就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了。看! 威信公号:hh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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