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书省长官、当朝宰相李尚玦面色愣了半晌,竟不知皇帝说话如此直白,遂脸色白了白,方鼓起勇气继续谏言:“启禀陛下,今神策军凯旋而归,七年间退突厥、北越,以少胜多,实为当今众军表率,亦可强压他国侵犯。可问题在于,神策军如今归京,东陵之南与楚国交界之地交涉不断,百姓水火之中,神策大军士气未断,如能前去支援一二,方能瓦解争端,陛下,您看……”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迅速乱成一锅粥,尤其神策将领实为不快,皆豁然起身,行张牙舞爪之态,斥之:“丞相此言差矣,神策军出征之时十万大军,如今削弱,仅剩两万,虽大战之后士气未落,然兵力了然不足以抵抗南夷。南夷区区宵小,还犯得着陛下重遣兵马?丞相身处局外,不懂沙场兵苦,七年奋血,日日命悬一线,如今士兵们连亲人都未见一面,丞相还要再次派遣出去,您怎可忍心!”
“丞相德高望重,有钱有势,”接话的是秋岳泽,语气慵懒,实为直白毒辣,“陇西亲信拥十万兵马,为东陵各道中最强大的一支,丞相拥有如此强大军队却不拿出来用,还要为难裤子都没得穿的神策军,丞相留着他们不报效东陵帝国,用来作甚?”
此言虽言简意赅,李尚玦脸色却变得铁青。早些是太子的打算,也甚是合他之意,可没想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此等言语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为人小气,亦或被视为与陇西亲信关系不和,导致被认为失去后盾。更严重的是,怕皇帝会怀疑他的兵马对朝廷有威胁!
起初气势汹汹上了台,如今连台阶都下不了!想到这里,李尚玦偷偷瞄了一眼皇帝,见他怒色溅火,心中不由冷了冷。遂擦擦冷汗,道:“秋公子此言差矣,李某亲信为陇西节度使,虽管制地方,却无调兵权,秋公子说这些兵马属于李某,这有点过了……”
“丞相无调兵权,可陛下有啊,”秋岳泽冷冷一笑,面向皇帝苦脸,“陛下,神策军于南界地势不了解,去了只怕会吃亏。况且现今都城禁军守卫欠缺,神策军愿献绵薄之力!”
皇帝摸摸胡子,眯着眼,“此言在理,朕,很愉快,朕之前也是如此想法,南夷交涉不断,然东陵胜多败少,自然不需再加增援。这神策军嘛……”皇帝思忖半晌,方道:“那就留在京城守卫吧!然陇西道军队……就备不时之需。”
“谢陛下!”
皇帝眯着眼睛笑了笑,想这少年果然年少聪慧,看着也实为惊喜,若是留在身边,还能为他所用。
“李卿,你呢?”皇帝面色阴沉,语气阴鸷,有点挑拨的韵味。
李尚玦擦擦汗,双手拽得死紧,强忍怒色,勉强平色道:“臣,无异议!”
“好,”皇帝一笑,遂招呼群臣,“那便继续。”
李尚玦回到原位,偏首以严厉目色瞟了秋岳泽一眼,秋岳泽笑着回了。远远的,太子也毒辣地望了一眼,他亦一笑回之,低头笑着给秦墨羽斟酒。
秦墨羽有点意外,端着饮了,方道:“这里好闷,我想出去,你慢慢喝吧。”
刚要起身,就被下方碾面魔罗拉住了手,那顽物笑道:“想跑?我跟着。”
二人起身告别皇帝,出了殿门,秦墨羽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就被此人扔到了马上,那人骑在后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能单独一匹马吗?”秦墨羽淡淡道。
“不行!”说完马身就起,扬长而去。秦墨羽有点摇摇欲坠,想来这人从来都是不给别人商量的机会的。若是有朝一日他遇见难事了,别人也这样拒绝他,他会如何下场?
殿内仍是热闹不减,太子独自跟了出去,遂招出一黑影,立于他身侧一拜。
于是太子原本温和目色中突然乍现一线火光,道:“去!跟上!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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