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清晨,扬州城新城区东北,金百万悠然自得的在自家园中饮茶观huā。
这个园子的名称听起来很稀松平常的样子,叫作百huā园,虽然普通,但很名副其实,确确实实有一百多种huā,维持起来耗费不知几多。
不过让金员外感到缺憾的是,因为huā期不一从来没有百多种huā齐齐怒放的时候,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点。
金员外身旁陪同的是方外之人,从苏州来的圆容老和尚,只听法师问道:“昨日情形如何了?、“县衙里无甚动静,不知道李县尊终究如何应付。”圆容法师抿了一口茶笑道:“李估此人行事出奇,似乎胆大冲动又浑不可测使人畏惧,其实有两条脉络可寻。一是他不主动做无把握之事,二是他不主动做无好处之事,冲动乱为很多时候都只是他恐吓别人的外表。”
“正所谓世事如棋局,你们看他胆大妄为便被吓住畏缩,这种想法不对,未战先怯岂有胜因?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说巡役齐歇之事,si盐泛滥后你们可能损失的只是部分官盐收益,但李估损失的则是官位。这就相当于你们压上银子、李估压上官位的赌博,对你们各自而言孰轻孰重?李估不会拼着自己官位不要也要与你们鱼死网破的,他要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所以你且安心,有贫僧在,无论如何李估必定要与你和解。你们都没有见过,李估也曾是个很会隐忍的人,不是一味好斗逞狠的。”圆容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边运筹帷幄一边感慨道。
某个人渣,当年忍气吞声低三下四的从他这里骗走了官位,然后两年来对自己就不闻不问了,三月前他主动上门,还热脸贴了冷屁股……这次就要找回场子给该人渣看看。
金员外若有所思,这和尚果然对李县尊了解的很透彻,绝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很有把握。
那天在新安会馆静远堂议事,大部分在场盐商觉得突然现身的老和尚只是出了两个不错的主意,此外没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甚至习以为常。
大盐商手里的财富具有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周围从来不缺主动冒出来表现自己的人物,不外乎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所以对这个主动献计献策的和尚并不稀奇。
但金百万与一般盐商不同,是真真正正的白手起家人物,从当年穷困卖女的背运小贩奇迹般的变化为如今扬州城七大巨商之一。有这些经历锤炼,明粗实细的金百万眼力自然比那些靠着世袭窝本发家的富二代盐商强的多。
让金百万注意到的是,圆容老和尚自称苏州人,这就是最大奇怪之处。出家人既然号称出家,在别人没有询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主动报上自己俗家籍贯在哪里罢。
一个苏州人,跑过来给自己的同乡李大人使绊子,莫非是被李大人迫害过特意来复仇的?金百万细细想来觉得很有意思。此人肯定与李大人相识,至少是有过关系的,大概知道李大人的一些底细。而且他是胆敢到江都县来,说明有所依仗。
恰好金百万和县衙因为盐课和典史两件事情僵持不下,始终未曾得到解决,见了圆容法师便起了求教之心。所以满堂十几个人,只有金百万表现出了足够诚意,问过法号来历后盛情邀请圆容法师到自己宅中小住修行。
不过金员外当然不会盲目轻信,在家中用了一些小手段进行试探,例如派了若干美貌婢女去勾引。怎奈圆如大师如同柳下惠不为sèmi,金百万便服气了,看来此人不是江湖骗子,有点内涵的。
谈了几次,金员外又发现这位和尚虽然对佛法几乎一窍不通,但对李县尊的人xing有着极其深入的见解,正是他所急缺的专业技术人才,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啊。
而且圆容和尚一口一个李估,每每直呼其名从不加尊称,不恭之意溢于言表,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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