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九月间服阙起复的,进京之后,皇帝让他在翰林院做了两年,随即负责大学的稽查之职,咸丰十八年中,让他做了副左都御史,在沈淮之下,管理柏台。有人说,以翁同和和随后调京内用的崇实的帝眷、年资,很明显,这样的任用是在为其日后进军机处铺路了!
翁同和要说的是并不是外省之事,他本来也没有外放的经历,所以能够谈及的,只是京中这一亩三分地上下,双目所及的种种弊端,皇帝只听了几句,便索然无味,耳朵似乎在听,精神却全都转到朱光第的一番奏答上去了。
等了片刻,皇帝大约的想到了办法,摆摆手,让他停下,“你说的这些啊,用不到和朕说,你和沈淮两个,总管柏台,柏台的作用是什么?就是要上匡扶朕躬,下针砭奸宄,还百姓一片清宇净空的!官员有了差错,也正是要你们这些人具名指摘的。难道不是吗?和朕说这儿有错,那儿有弊,朕可没见柏台有多少弹劾的折子上来!朕看你真是不知所谓!”
翁同和弄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接着议事。”他转过头去,看着朱光第,“朕想了你刚才所奏的三桩弊政。有一些,要抓紧办理。有一些,则不妨缓一缓。例如说吧,出了人命案子,凶犯在逃,这一端。我们打一个譬喻,来解释其事。是为人欺压,多年积怨一朝爆发而杀人呢,还是彼此口角,发生殴斗,造成对方的伤亡呢?还是真有那样丧心病狂,图谋别人资产,行凶杀人的呢?很多案子,还要认真和仔细的查。而且啊,办案这种事,朕虽然不懂,但朕懂得人心二字。凶犯不论为何而动手,他自己总也后悔的一刻。而他在原籍故土,有无妻子儿女,有无堂上二老?若是有的话,他奔逃在外,难道就没有一点慕亲之心?”
“……朕不是说所有这些人都会有,但有的,终究是大多数吧?只要他有这份心,朝廷就总要给人以一线生机。从本月底开始,把各省的这些多年积案的卷宗,上溯到咸丰元年为止,全数调进京来。不要怕麻烦,不要怕费功夫。在你们看来,只是发黄的卷宗和冰冷的人名。但在妻儿老小的心中,他们却是一片天呢!”
“命三法司上下,认真搜罗一遍。除了朕刚才所说的,那第三种人之外,朕想,都不妨给一条出路走。概行免去死罪。回到家乡自首,或者关押、或者流刑、或者徒刑。分别按律治罪。嗯,人手不够,朕给你们派,经费不足的,朕让阎敬铭想办法。同时行文各省,朕这样做,不是为了把多年积案一扫而空,而是为了给那些一时为贪嗔欲蒙蔽的心智的犯徒以免除做异乡之鬼的出路。”
“皇上圣明!”朱光第高声一呼,第一个跪倒下来,“臣就是拼了这条性命在这件事上,也要把皇上这番爱民之心,落到实处!臣甘愿亲自到行省之中,将皇上的这番话,晓谕百姓知晓!”
“还有,这么多的卷宗、文牍,怕你们也忙不过来。这样吧,朕让国子监、翰林院和大学之中的生员,也到刑部来,和你们共同办理此事。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之间就可以办完的,要分清主次,不可使那些怙恶不悛的,乘机逃脱的惩处。嗯?”
“第三,则是百姓以为刑名一途为贱役的说法,还有一个是仵作人员稀缺,这个……,就有点难办了。”
肃顺在一边掏出怀表看看,已经快到下午三点钟了,他碰了碰站在身边的惊羽,指一指表,后者点头会意,小小的声音推开门扉,侧身而入,看皇帝正在低头冥想,走到他身边,“皇上,天色已晚,宫门要下钥了。”
“再等一等。”
惊羽是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侍女,大清上下无不深知,她虽然无名无份,但比诸皇后,也未必多让,故而不等她眼神扫过来,额勒和布和郑敦谨从杌子上一滑,身子矮了半截,“皇上,天色渐晚,臣等吁请万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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