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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挺高级的数学,弄个很低的分儿。
高兴上大学,是正理。罗汉考上大学,是运气。
看卷子的老师是清华化学系主任,罗汉的物理化学他没看懂,似懂非懂,似乎忽然间对快速传导新物质的启示有所领悟,看得直冒冷汗,七月份,一阵阵打激灵,虽然不太懂,但本能地认为,未必不对,准备回去以后立项研究,所以分数就给的好,于是罗汉滥竽充数,也能去上大学,不过属于可上可不上的,要是有剩下的学校名额,扔钢镚儿定。
扔他那回,是正面,就上了。
临走的头两天,晚上,罗汉到场院的窑洞里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站在窑洞里四下看,所有的东西都在,几件衣裳,几本书,都已经装在包儿里,但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忘了带,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种感觉好奇怪,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是自己在门家庄生活了好几年,跟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了,突然离去,有失落感?不对呀,自己没感,何从失落?
或是因为,高阳县是自己上古的老家,现在人要走了,很想整体打包,卷起来一起带着走,又带不走,所以失落?
正觉得若有所失,陶朱先生飘然而至。
见了一拱手,说:“嘿!恭喜了啊,金榜题名,富贵还乡,双喜临门呀这是,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是该走了,哈哈哈。。。。。。。”
罗汉说:“哪里有什么富贵?别瞎客气。”
陶朱先生也不分辨,他是来道别的。
两人坐下说话。
陶朱先生说:“你要走了,心里,最好别留下什么未了的事请,牵肠挂肚的不好,有些事,我要给你交代清楚。”
他对罗汉坦白了一件事情。
罗汉初到门家庄的时候,陶朱先生有天夜里穷极无聊,在四处闲逛,路过门家庄,听见一处院子里,黑灯瞎火有人正在讲论文字演化,心想,这二位胆子不小,凶宅里面谈古论今,不害怕,哪儿来的?就很好奇,听了一会儿,觉得有趣,心血来潮,就用《西江月》曲牌的韵律节奏敲击门环,跟里面逗着玩儿,试试他们的胆量,看有什么反应。
后来在场院旧陵园,见到罗汉,坟地夜话,探讨‘无中生有’的专业技术知识,他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又是同道,有同好,有共同语言,感觉很不错,平常就爱去,把罗汉当个熟人。
此次来道别,要把前面的事情交代清楚,人家要走了,别糊里糊涂走,‘《西江月》夤夜敲门之谜’,是他要坦白交代的第一件事情。
这次来,还要送他一件东西,是所要了结的第二件事。
说着,拿出一个古陶罐,走到场院,打开盖子,里面有个月光颜色的蟋蟀,那个一身银光的小东西见到了月亮,就仰头吸食月亮的清辉。
陶朱先生指着它说:“其实这位仁兄你见过,就是你初来乍到,子夜时分,县城土巷中见过的那个小孩儿。”
罗汉说:“我以前在胡同里,就听邻家说过这个蛐蛐,还以为是神话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它是农耕时代初起之时的时钟,跟你家算是同行,农业文明技术服务公干,他不是蛐蛐,没有名字,有人叫他蛰,它一叫,就是惊蛰时节,三阳开泰,大地复苏,生机初始,万物生发,他,也算是个开天辟地的小神灵,别看它小,脾气可不小,管着龙,龙都听它的,它一叫,龙要抬头听,按时节,该谁下雨,谁下雨,不该下,他不让,就不能下,但此君任性,玩世不恭,有时候会乱来,所以一直升不上去,脾气就有些执拗,但人还可以,讲信用。前两天,他在关帝庙跟我打赌,输了,关老爷当的仲裁,就把自己卖给了我,现在你拿着玩儿去吧。他是你初来夜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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