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花间有词, 桃花染扇,不是寂寞更似寂寞,旋拂笔墨, 沾得一身香尘, 纵使浅笑深颦, 却又空唱雨淋铃。
她心里沉沉的,颤着声抽咽起来, “我早就不怨你了,怨你有用么?前尘往事过去便过去了, 还有什么可回头的?若非如你这般谏诤, 或许他就得遭殃, 若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悔断肠子也是白搭。你对他是真心诚意的好, 所以我不怨你。种其因必其果,今儿受的这些罪, 只当是为他受的, 亦是为着我当初的偏失妄念赎罪了。”曹寅心里有说不清的难过, 彼此说开了便有了难得真情流露, 也算是拉进了距离。
御前办差须得利落,有很多派了上差的私密工夫,首当其冲便不能随意逾越, 他是旗兵, 听命于朝, 效忠于皇是他的本分。
“你的心事我知道, 现在不该你当哭的时候。”透着火纸焾的光,他上手将小笺举在亮处,但其脸色愈发严峻了起来,“这小笺弢迹匿光,藏于吃食之中故意叫我发现,其中必有隐情。据目前看,你的处境实属艰难。至于,先前纳兰给你的书信,你可都尽数销毁了?”
雪梅眼底沁着泪,连忙点头,“有的烧了,有的叫我给吃了,这个你放心。”
曹寅闻之愕然,“吃了?捩不捩心?多咔巴喉咙,你也真吃得下啊。”
雪梅不禁摸摸自己的喉咙,吞吞口水,“我还能有什么折?先前用火烧太点眼,宫里不让见明火,最末后实在没折只能撕碎了生咽。”
曹寅默下头掂量手里的书笺,眉心如山重石磊,忡忡如捣,“我履职所在,实是力不从心。这书笺仍要呈给皇上,此事势所难免,你不要怨怪才好。”
雪梅心里有些发慌,但仍旧点头说是,“你是奉旨办差,要听命皇上。主子吩咐抓谁自然该拿,若两相隐匿,便是矫旨欺上的重罪,千万不要为我做此事,该怎样就怎样。跳墙挂不住耳朵,我亦是无家一身轻了,自己犯事用不着连坐宗族,能活即活,当死则死,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人长得高,石青底子袍服被一片毛月亮照着,泛蓝泛蓝的发着波光鲜泽,那颜色靛青正趁他的风姿磊落,“姑娘,我心直嘴快,但心眼儿肠子不坏,你把心放妥喽。有我曹寅在一天,准不叫你吃暗憋,论事来说其结果如何?是生来还是赴死,就看这次能不能绝处逢生了。”
“呦——下巴颏儿有胡茬儿,还是个爷们。”外头武侍老公尖着嗓门唬道:“这是后宫禁苑,敢情你要反?着实喽给爷打——”直打得假苏拉辫发脱散,鼻青脸肿一顿暴打。
曹寅听外面要炸锅,赶忙蹿出去瞧,披拨即问:“老爷们,抓得什么人?”
“别介呀内爷,您叫奴才们折寿啊。”其间首领武侍太监冲他抱抱拳,笑眯眯地猫着腰上来,“内爷,您上眼瞧瞧,是个假苏拉。这爷们儿脑壳蹦转了筋?还是怎的?竟跑至禁苑来直恁巴诌吒 1。”
站在旁边的武侍太监毫不客气地揪住假苏拉的头发瓣儿,迫他仰头露出脸来。首领武侍太监撇着大嘴啧啧迭声,“大黑地里,寒掺人不是?这么难看竟还男扮女装,这得怎么瞧!”
他们提的是惯常用的红纱罩皮儿大圆灯笼,曹寅从随身武侍手里提过灯,冲假苏拉脸上一照,煞亮煞亮的光,晃得他很难睁开眼睛。
曹寅扯开他的前襟,觑眼一瞧,里面赫赫而露,竟是石青色对襟式四爪蟒九的二等虾公服,他呦呵呵连声,“这不是他塔拉查昆么?”又谑然一笑,“真是冤家路窄,上回万岁爷颁令,不许侍卫执事时在值庐内饮酒聚众,你非但不听劝,仍背着人嚼呱嗜酒,叫我依法申饬开革出去,你便又烦人脱壳,做了我的对班。怎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不是?你是寻衅滋事呀!”
查昆面嫩性子窄,又有武犊子人一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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