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孙丽荣几乎不言语。她神情黯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闭着眼睛,好大一会儿才勉强睁开,又马上闭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但是,可以轻易地c清楚地看出来,她有着重重的心事。似乎那重重的心事充斥着她的身体,压得她总也抬不起眼皮来。
保罗经常从后视镜里看孙丽荣。看的更多的,自然是李思曼。李思曼同样有心事,也是重重的。那是更加轻易c更加清楚就可以看出来的。保罗确信这一点。他不能确信的是,不知她的心事当中,自己在里面是否占有份量?占多少?位置在哪里?是在心的中央地带?还是在边边沿沿的地方可有可无地堆着?只是在想主要问题的时候捎带手地想上一想?可有可无,随去随来的!此时,她又在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李思曼问。
“哦,没有,没想什么。”保罗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应该骗她,改口道:“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到。还有差不多五十公里吧。”可这也不是他想的,他还是骗了她。尽管这是个无伤大雅的谎言,小事一桩!这样的小事,随口说出的一个谎,在生活中是那么普遍地存在着。可保罗觉得还是不应该,至少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于是,他沉吟片刻之后,又说:“我在想你。”
保罗在后视镜里看到李思曼微微一笑,紧闭的嘴唇翘了一下,把她原本落寞的表情,添加上一股朝气向上的劲头。
“哦,真的。一定想办法把房子换了,换到楼下。也别去别处。老太太哦,你妈,她睡着了吗?”
“不知道。没关系的,她睡不睡的,你接着说。”
可保罗却没有接着说。过了会儿,当他又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李思曼后,像是终于得到了鼓励,说道:“交给我吧!回北京我就去链家登记,我还有个认识人呢,让他帮着点儿,赶紧找个附近的,就你们那儿的,矮层的,换喽!你和你妈都方便啊,上下楼什么的。不换别处,就你们家附近。换别处,你妈肯定不习惯。老人都这样。”
“那太好啦!”
“嗯。紧着一件事办。”
“就交给你办啦。”
到了孙丽荣姐姐孙丽芬住的村子,已经过了中午。
孙丽芬一大家子人事先知道他们要来,已经等半天了。
不大也不小的院子,中央有个大大的水泥葡萄架。两层小楼,楼面也是水泥的,正面贴着黄色和白色的瓷砖。
在宽敞的正堂里,早摆下一桌丰盛的酒席。
在孙丽芬的二儿子,也就是孙丽荣的外甥,李思曼的表哥三番五次的热情劝酒之下,保罗喝了两小杯五粮液。
“能喝,就多喝点儿。”李思曼在一旁说。这个时候,巨大的餐桌边上只剩下保罗和李思曼的二表哥,后者陪着他喝酒。其他人都匆匆吃过,到上房陪孙丽荣聊天说家常去了。
“哦,晚上还得开车。”保罗的心情放松下来。这里的一切让他觉得有一种能够解放自己的感觉。
“喝吧!”李思曼大声说道。“刚才听我妈那意思,今天不想赶回去了。”
保罗喝了很多的酒,终于大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西屋,怎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更不知道这一大觉醒了,已经是几点了。他也不想知道,只懒散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光亮。
李思曼敲门,没等应声便推门而入,提议他俩出去走走,看看。
保罗爽快地满口承应,跳下地来。
保罗和李思曼在村子里四处溜达了一圈之后,来到村外的一条小河边上。
“小时候,我经常在这里玩。”李思曼看着这条河水几近干枯c河岸杂草遍生c河面飘着很多垃圾的小河。“都看不出来啦!那时候,河水还很清。”
保罗很少去看这条小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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