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辈子,还能有故地重游的那一天……”
“娘,皇上这任命也是圆了你的心愿,再说,我连北边都去过,难道还怕那江南?”杨进周虽说一下子生出了无数念头,但还是一力先安慰了母亲,“再说,相比阳宁侯那样出镇边关带不得家眷,咱们一家三口却能一道走,还有什么比这任命更好的?”
杨进周一句,陈澜一句,夫妻俩齐齐上阵,自是须臾就把江氏安慰得转忧为喜。等到伺候江氏躺下,夫妻俩一块出了门,杨进周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侧头才看过去,就只见陈澜又紧跟着打了第二个第三个,随即不好意思地伸手掩住了口。
“困了?”
“嗯……一整天见的贵人太多了,就连皇上也凑热闹,我这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幸好在娘那儿放松了一下,回来的车上又眯瞪了一会,否则我真撑不下去。”挽着杨进周的臂弯,几乎把人的重量都靠了上去,陈澜竟是觉得脚下有些飘,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回头真得一边调养一边锻炼,否则不管是等运河开冻了坐漕船下去,还是从天津坐海船,或者干脆走陆路,都至少得十天半个月呢……”
杨进周微微一愣,就发觉妻子靠在自己胳膊上,自顾自地低声呢喃了起来,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而他胳膊上那重量却越来越重。到最后,见陈澜竟是迷迷糊糊几乎眯着眼睛往前走,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后头跟着的沁芳吩咐了一句,他突然冷不丁一停步子,随即手一抄,竟是打横把陈澜抱了起来。
“啊!”
原本已经几乎闭上了眼睛的陈澜一下子惊醒了过来,随即就吓了一跳。正要挣扎说话,她就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露出了固执的表情。尽管有些羞恼,可这会儿洋相也已经出了,放下来不放下来都是差不多,因而她索性把心一横,深深埋下了头去,脸却有些发烧。
前头打灯笼的婆子和后头跟着的沁芳和芸儿以及几个小丫头都已经呆住了,可紧跟着,那两个婆子就别过了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而小丫头们则是被两个姐姐给狠狠教导了两句。很快,昏暗的夹道中只有这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连呼吸声也变得轻了。一直等到进了怡情馆,一行人方才各自轻松了下来。
进正房的时候,陈澜本想挣扎一下,可是见杨进周丝毫没松手的意思,她也只得放弃了和这天天早起练剑的汉子较劲的打算。只到了西次间,他把自己放到床上的那一刹那,她却立时弹了起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分明是羞恼,可杨进周看着那泛红的脸,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四个字来——媚眼如丝。眼见丫头们都识趣地没跟进来,他方才在床沿坐了下来,随即竟是突然伸手拔下了陈澜那绾发的簪子,这才笑道:“一家子的下人都是你整肃服帖的,怕别人看见做什么?再说了,消息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就能少些人打我的主意了。听说,江南人是最喜欢送女人的……”
“你你你……”
陈澜被杨进周这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直到人唤了人打水进来,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家里婆婆都不在乎媳妇河东狮吼的名声,她又哪里怕这些,因而待到洗漱过后重新躺上床放下帐子时,她少不得支着胳膊眯眼睛端详着枕边人,随即笑了一声。
“既然是要做给别人看……就别只做个样子!”
丫头们这会儿轮值的都在明间里,陪嫁过来的沁芳和芸儿默契地坐在那儿收拾今日入宫得来的那些东西,一面做事,一面还少不得心领神会地眉来眼去,而长镝和红缨把一干小丫头撵了去睡觉,又严词吩咐了一通,这会儿一进门听到里间那动静,脸色不知不觉就都红了。
有了陈衍的事先打底,正月初二陈澜上门只是略微再一提,朱氏心领神会,当即召了罗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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