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金斧头银斧头”我哭着问道。
后来,我试着让小爸给我讲金斧头银斧头,他说那么蠢的内容会把我听笨,所以拒绝了。
而在当时,他就更没讲故事的兴致了。
“金那是个故事,就是教育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他把我的肉身举了举,“这张脸被烧成这样,手也没了,怎么会是你呢?!”
眼看,他就要失去耐性,我哭得更伤心了:“这真的,真的是我啊!你看我们的衣服都一样啊!”
魂体的穿着,确实应该和出窍那一刻的肉身穿着一样。
可他看都没看手里的肉身,就干笑道:“要是衣服一样就是你,那满大街都是你了。”
他这样说,是因为那几天,我本被打扮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
“鞋也一样啊!”
他把手里的肉身又往上提了点,看看肉身脚上的鞋,又看看我的鞋
而后,他的目光,就在我的魂体和肉身上扫了好几遍。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惊讶起来,然后问我:“你是不是从这里面出来以后,别人才把这个身体弄成这样的?”
飞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话进来:“不怪他惊讶,我也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的魂体是完整的?”
这个问题,小爸当时也问了。
可就算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准确的答案。
凡人身魂合一时身亡,肉身被破坏成什么样子,出窍的魂体就是什么样子,连一个蚊子包都不会少。
所以,才会有吊死鬼c断头鬼这类触目惊心的魂体。
而那天的小爸,在反复确认我是先伤成那样,才溺亡在水中的时候,他的脸色逐渐温和了。
“一定,是有太多还想去看c还想去触碰的东西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温和,已经成了温暖。
飞儿,似乎也被这句话感染了,她松开了扣着我腕子的手,感叹道:“我曾劝过不少人,劝他们放下执念,可你这样的执念,我是不忍心否定的。”
然后,她那只手,轻握住了我先前探过去的那只手。
小爸,开始替我的肉身整理仪容。
他的手很笨,一看,就不懂怎么照顾人。
我呆呆地看着我的肉身,这具肉身,从额头到胸口,都已变成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深红色。
小爸说,这是烧伤。
我不记得我被火烧过。
但印象里,似乎在进到那间让我面目全非的屋子后,躺在一张桌子上的我,被什么液体淋过。
在淋上那种液体前,我就被打了一针。尽管那一针让我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还是记得淋上液体后,那被无数根针刺一样的感觉。
相比之下,断去双手,是我在清醒一些后才意识到的。
打理完我的肉身,小爸脱下了他的衬衣,把我的肉身盖了起来。
他问我,认不认识家在哪里,说是要把这肉身,交还给我的爸爸妈妈。
“不要!不要给他们,就是他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听到我的话,他的眼睛一下子眯得很细,就像闭起来了一样。
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问话时,那双眼睛是看着我的:“你是说,你的父母,把你弄成这样?”
我有点怕他当时的样子,没敢回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父母,存心把你弄成这样?”再问这遍时,我几乎没看到他的嘴唇动过。
很明显,他不相信天下会有父母去这样对待孩子。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这些称呼,在我心里没有一丝暖意。我知道被我这样称呼的人,配不上这样的称呼,可我又偏偏必须这样称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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