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清晨,赤烨影在城门上轿。赤冰影站旁边送别,赤冰影盯着赤烨影马车轿子的帘幕,始终没有出声。
“冰影,保重。”
赤烨影淡淡而笑。
“保重。”赤冰影回复。
“山水有相逢,有缘再会。”这是赤烨影最后说的一句话。
马车启程,赤冰影站着等马车完全在眼际消失。郁香对她说:“王妃,先回去吧,王妃要处理的事情还不只这些……”
————
远方的深山,一群蒙着面纱的少女像石像般不动,其各自的动作和神情不同但每一个都能知道其下一秒会发生的动作。她们像被时间定格住。
“晚辈风秩垣见过前辈。”
“来了。”梁婆婆微微点头,充满慈祥的面容有几分哀伤。
“前辈呼唤晚辈可有何事?”乌黑的披风遮住一切光泽,头上一个与披风相连接的帽子没有刻意却严严实实遮住他的面容。若不是有人的气息,会觉得他像一个没有拿镰刀的死神,脚走起路像是风飘的一样。
“多少年了?”梁婆婆感慨:“穿着这身死神一般的披风有多久了?我都快忘记你穿衣服的模样了……那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梁婆婆的思路穿过时间长河回到以往的过去。
“……都过去了。”
风秩垣没有一丝情感变化。
“都过去了?……那么在你心中……”梁婆婆搜寻时间的长河轻轻地问:“真的——都过去了?”
风秩垣没有说话,整个披风似乎连一点生气都没有。空气是压抑的,风秩垣所在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压抑的,而现在更压抑了些。
梁婆婆吸了口凉凉的空气,风秩垣的压抑震慑不了她。
“对于你,一切还没过去……而且永远都不会过去!”
似乎感到看不见的脸中光芒在闪耀。
“前辈只是为了讲这些?如果是这样,晚辈只好告退。”风秩垣从始至终声音都是冷的,是黑夜的回音,即使面对的是梁婆婆,风秩垣那孤傲的态度也没有改变过。
“就这种态度,在江湖上树立的敌人不动才怪!”梁婆婆笑了,风秩垣却不由停住了脚。“你说,你爹和你娘待人都算和蔼,你爹虽有几分狂妄却不似你这般孤傲……你说,你这既孤傲又狂妄既自大又偏执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倘若你爹和你娘还活着,会不会怀疑你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们已经死了。”
风秩垣回答。
仅仅几个字,树林里像刮起狂风,树叶“哗啦哗啦”地吹。
空气却是静的,除了静还是静。
梁婆婆叹了口气肯定地说:“你……知道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知道。”
“所以你也觉得她在他身边暂时会很安全。”
“恰恰相反,在他身边是最危险的。”风秩垣没有承接梁婆婆的肯定句。
风吹下绿叶。
“你对碾兴——”
“……”
梁婆婆苦笑:“设想倘若不是江湖这边稳定局面,倘若不是江湖道义规定江湖之人不干涉朝廷与皇室家族,你……一定不会让碾兴皇室的好过——很有可能,你会血洗碾兴的皇城。我说的没错吧?”
“……”
梁婆婆看到的是风秩垣的背影,应该说只是风吹起的黑色披风。
“但是你不会,目前来讲,不会。”梁婆婆像是反驳之前的话:“因为你是幻玄宫的左护法,现在辈分中的江湖第一人。你有你的责任,也有你给自己强行压制的责任……所以,你很累。有机会,让自己休息一下,把你帮他人背负的包袱还给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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