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通向看似厨房的小间,左右有一扇门,但门都关着,大概是卧室或卫生间。我的正对面还有一扇纱门,通向屋外,估计丹科大夫就是从那里逃走的。
桌子的另一头有个东西,浑身罩着一件淡橙色连裤衫,正发疯似的拍打着。即使隔着有段距离,我还是看出那东西像个人。“在这儿,哦,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他说。我走过去,在他身旁跪下来。
他的胳膊和大腿当然被塑胶带绑着,而塑胶带是每一个经验丰富、眼光独特的恶魔的首选。我边割断塑胶带边仔细打量着他,他的啜泣声充斥着我的耳朵,但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感谢上帝,啊,求求你,啊,上帝,快给我松开。兄弟,快点,快,看在上帝分上。啊,耶稣,你怎么现在才来,上帝啊,谢谢你,我知道你会来的。”他不停地这样念叨着。他的头被剃得光光的,连眉毛也被剃去了,但他那轮廓分明的下巴以及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痕绝对不会错。他是凯尔丘特斯基。
至少是他的大部分。
塑胶带割开后,丘特斯基挣扎着坐起来,我一眼就看出他失去了左前臂和右小腿,分别是在胳膊肘和膝盖处锯断的。残肢上裹着洁白的纱布,没有一点血迹渗出来。又是漂亮活,只是丘特斯基恐怕不会对丹科大夫如此悉心照料他的胳膊和大腿感激涕零。我也不清楚丘特斯基的脑子里缺了多少东西,不过从他一刻不停地、眼泪汪汪地哀号的情况来看,我相信他目前肯定驾驶不了客机。
“哦。上帝,伙计。”他说,“哦,耶稣。啊,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他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抽泣起来。多亏我最近有了一些这方面的经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这比我当初安慰德博拉时还要别扭,因为他那残缺的左胳膊不停地重重拍打着我,增加了我假装同情的难度、
不过,丘特斯基的这阵哭泣只持续了几分钟,等他终于抬起头、挣扎着坐直身子时,我那件漂亮的夏威夷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他使劲吸了一下鼻子,可对我的衬衫而言为时已晚。“黛比在哪儿?”他问。
“她锁骨断了,”我告诉他,“还躺在医院里。”
“哦,”他又吸了一下鼻子,那湿漉漉的长长的响声似乎引起了他体内的某个地方的共鸣。他迅速看了看身后,挣扎着想站起来。“我们最好离开这里,他可能会回来。”
我一直没有去想丹科大夫可能会回来这个问题,但他的话有道理。猎杀者惯用的一个伎俩就是先开溜,兜个圈子后再回来,看看是什么人在嗅闻他的足迹。如果丹科大夫这会儿回来,就会发现两个相当容易对付的目标。“好吧,”我对丘特斯基说,“我先在四周查看一下。”
他伸出一只手,当然是他的右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求你了,”他说,“别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马上就回来。”我说,想竭力挣脱,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想到他在经受了这一切苦难后力气还这么大,你不得不感到惊讶。
“求你了,”他又说了一遍,“至少把你的qiāng留给我。”
“我没有qiāng。”我说,他睁大了眼睛。
“啊,上帝,你究竟在想什么?天哪,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惊恐万状,那样子像是随时又会重新哭泣起来。
“好吧,”我说,“我先扶你用一只脚站起来。”我希望他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小错误。我丝毫没有麻木不仁的意思,可是缺胳膊少腿这种情况需要我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词汇。但丘特斯基没有做声,只是将胳膊伸给我。我扶着他站了起来,他靠着桌子。“我去别的房间看一眼。”我说。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我,眼神中带着乞求,但他没有做声,我迅速在这间小屋里查看起来。
丘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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